贾大相公面上忽青忽白忽红,咬牙切齿,过半晌,终于大声道:“好,两万。”
这价钱已远远超过市价,大厅中人听得贾剥皮居然出这赔本价钱,都不禁大是惊异,四下立刻响起阵窃窃私语之声。
王公子忽道:“三万。”
贾剥皮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道:“三万!你……你……你疯?”
王公子面色沉,冷冷道:“贾兄说话最好小心些。”
心里方自暗暗好笑,那苦孩儿已接着道:“碧梗香稻米五百石。”
贾大相公直安安分分地坐在那里,听得这“碧梗香稻米”,眼睛突然亮,大声道:“这批货兄弟买。”
苦孩儿道:“多少?”
贾大相公微沉吟,面上作出慷慨之色,道:“万两。”
这“碧梗香稻米”来路虽然稀少,但市价最多也不过二十多两石而已,贾大相公这般出价,确已不算少。
中已又响起那“中原孟尝”欧阳喜宏亮语声,道:“好戏还在后头,各位此刻心里,想必也正和兄弟样,在等着瞧冷二太爷。”
众人哄然应声道:“正是。”
朱七七好奇之心又生:“这冷二太爷不知又是何许人物?瞧这些人都对他如此尊敬,他想必是个极为不起角色。”
眼波四下扫,只见大厅中百十双眼睛,竟都已望在穷酸老人身上,朱七七骇跳:“莫非冷二太爷竟是他?”
抬起头来,忽然发现那锦衣少年身后已多个容貌生得极是俊秀书童,这书童双眼睛竟在瞬也不瞬地瞧着她,朱七七忽觉这书童容貌竟然极是熟悉,却又偏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强横霸道贾剥皮,竟似对这初出茅庐王公子有些畏惧,竟不敢再发恶言,“噗”地跌坐在椅上,面色已苍白如纸。
苦孩儿道:“无人出价,这货该是王公子。”
贾剥皮突又大喝声:“且慢!”自椅上跳起,颤声道:“……出三万千,王……王公子,俺……俺血都已流出,求求你,莫……莫要再与争好?”
王公子展颜笑,
哪知那锦衣少年公子竟突然笑道:“小弟出万五千两。”
贾大相公怔怔,终于咬牙道:“万六千。”
王公子笑道:“两万。”
贾大相公变色道:“两万?……王公子你莫非在开玩笑?碧梗香稻米,自古以来也没有这样价钱。”
王公子微微笑道:“兄台如不愿买,也无人强迫于你。”
这时穷酸老人已又张开眼来,干咳声,道:“苦儿,咱们这回带来些什,样样说给他们听吧,瞧瞧这些老爷少爷们,出得起什价钱。”
他身后那又黑又瘦少年童子——苦孩儿,有气没力地应声,缓步走出,缓缓道:“乌龙茶五十担。”
接连片争议声之后,个当地巨商出价五千两买,苦孩儿道:“桐花油五百篓……徽墨千锭……”
他连串说七八样货,每样俱是来自四面八方特异名产,自然瞬息间便有人以高价买。
朱七七只见包包银子被冷二太爷收进去,但货物却样也未曾看见,不禁暗暗忖道:“这冷二果然不愧巨商,方能使人这般信任于他,但他却又为何作出如此穷酸模样?嗯,是,此人想必定是个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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