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胜。
杨开泰拳接着拳,着着实实地打过来,他只有招架、闪避。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正在被铁锤不停敲打着钉子。
钉子虽尖锐,但迟早总会被打下去。
最可怕是,他腿突然又开始渐渐麻木,动作也已渐渐迟钝。
杨开泰心虽已乱,招式却没有乱。
他出手虽然不好看,但每招都很有效,他招式变化虽不快,但是招沉力猛,真力充沛,种强劲劲力,已足够弥补他招式变化间空隙。
萧十郎从来也没有见过武功练得如此扎实人。
二十招过后,他劲力更已完全发挥,只要脚踏下,青石板街道上立刻就被他踏出个脚印。
脚印并不多。
她不忍看,却又偏偏没法子阻止他们。
杨开泰紧紧握着拳,张方方正正脸,似已因痛苦而扭曲。
萧十郎忍不住长长叹息,道:“你……你这又是何苦?”
杨开泰瞪着他,突然吼道:“你为什不问问你自己?”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已冲过来,攻出三招。
他已走到街心,停下。
他忽然发现所有声音和动作,都似已随着他脚步停顿。
杨开泰也已走出牡丹楼门。
街道上片死寂。
所有人全已远远避开,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个个看来都像是呆子。
不忍再看下去,也不忍再听下去,他现在已只有条路走。
“好,们出去。”
夜已临,街道两旁店铺都已亮起辉煌灯火。
萧十郎慢慢地走下楼,慢慢地走上街心。
他脚步沉重,心情更沉重,他不怪杨开泰。
平时他与人交手,战无不胜,只因为他总有股必胜信心,总有股别人没有劲。
可是现在他没有这股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战胜。
他也不愿败。
但是他却忘,高手相争
因为他出手每招都中规中矩,连每步踏出方位也都很少改变。
脚步虽不多,脚印却已愈来愈深。
街道两旁招牌,也已被他掌力,震得吱吱作响,不停地摇晃。
萧十郎额上已沁出冷汗。
他若要以奇诡招式变化,击败这个人并不难,因为杨开泰出手毕竟太呆板。
他出手并不快,也不好看。
可是他每招都是全心全意使出来,就像他走路样,每步都脚踏实地。
萧十郎已下定决心,这战既不能败,也不能胜。
他只想打到杨开泰不能再打时,就立刻停止。
可是杨开泰出手,他就已发觉这并不是件容易事。
但萧十郎却知道,真正呆子并不是这些人,而是他们自己。
酒楼上突然传来阵砸东西声音,好像将所有杯盘碗盏都已砸得稀烂。
东西砸完之后,接着就是阵痛哭声,哭得就像是个孩子。
风四娘本就向是个要笑就笑,要哭就哭人。
她没有下来。
这并不是杨开泰在逼他,杨开泰也同样是被逼着走上这条路。
种可怕压力,将他们每个人都逼得非走上这条路不可。
这种可怕压力,却正是从他们自己心里生出来。
这究竟是爱,还是恨?是悲哀,还是愤怒?
萧十郎没有再想下去,他知道无论怎想,都想不出个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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