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璧君轻轻吐出口气,道:“难道这瞎子真能从她歌声中听出来?”
风四娘没有回答。
她不能回答。
这件事实在太荒谬,太不可思议,却又偏偏是真。
萧十郎道:“在笑自己。”
瞎子道:“为什?”
萧十郎道:“因为从来也没有听见过这荒唐事,但却偏偏被你打动。”
萧十郎居然也有被人打动时候,居然是被这样个人,这样件事打动。
假如在平时,风四娘定已忍不住笑出来。
他笑时候,脸上眼鼻五官,仿佛又回到原来部位。
在这瞬间,萧十郎忽然有种奇怪感觉,觉得自己仿佛看过这个人,这张脸。
但他却偏偏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瞎子又道:“可是瞎子却往往能看见些别人看不见事。”
萧十郎道:“譬如说,灾祸?”
瞎子道:“看看那位唱歌姑娘。”
个瞎子,坐着条殡葬用纸船,来“看”个素不相识陌生人。
——你有没有听过这荒谬事?
萧十郎听见,却没有笑。
瞎子也没有笑。
但却没有人说她不美。
她本来就是个美人。
个像她这样美人,本来绝不会承认别女人比自己更美。
征幸福平静,也有歌声充满激动愤怒。”他面对着萧十郎,慢慢地接着道,“你若也像样是个瞎子,你就会从歌声中听出很多奇怪而有趣事。”
萧十郎道:“刚才你听出什?”
瞎子道:“灾祸。”
萧十郎拳已握紧。
瞎子道:“,bao风雨来临前风声定和平时风声不同,野兽在临死前呼叫也定和平时两样。”他歪斜奇绝脸上,带着种神秘表情,慢慢地接着道,“个人若是有灾祸要发生时,她歌声中定也会有种不祥预兆,听得出。”
过很久,她也轻轻吐出口气:“只希望他莫要再看出别事。”
现在他们灾祸已够多。
——除灾祸外,个瞎子还能看得出什?
有人说风四娘很凶,有人说风四娘很野。
有人认为她说话像个男人,喝起酒来比得上两个男人。
现在她却不敢笑,也笑不出。
——她也已看出这不是件可笑事,绝不是。
沈璧君又在她耳畔低语:“唱歌是冰冰?”
“嗯。”
“你说冰冰病得很重,而且是种治不好绝症?”
瞎子点点头,道:“所以想来看看,那究竟会是什样灾祸。”
萧十郎笑。
瞎子道:“你在笑?”
萧十郎笑出声音。
瞎子道:“灾祸并不可笑。”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绝不是在说笑。
萧十郎盯着他,道:“你是个瞎子?”
瞎子点头。
萧十郎道:“瞎子也能看得见?”
瞎子道:“瞎子看不见。”他忽然笑笑,笑得凄凉而神秘,“别人都能看见,瞎子都看不见。”
萧十郎脸色变。
瞎子道:“灾祸也有大有小,小灾祸,带给人最多只不过是死亡,大灾祸,却往往会牵连到很多无辜人。”
萧十郎道:“你不怕被牵连?”
瞎子道:“现在只不过想来看看。”
萧十郎道:“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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