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个人影子,正在随风摇荡。
风四娘满腹心事,根本什也没瞧见,她垂首急行,忽然间看到张脸,这张脸头朝下,颚朝上,双满布血丝眼睛几乎已凸出来,正瞬也不瞬地瞪着风四娘,那模样真是说不出可怕。
无论胆子多大人,骤然
风四娘咬着嘴唇,喃喃道:“他为何要冒十郎名?为何要杀这孩子?否则就算偷八百口棺材,也绝不会去追他。”
冷月,荒山,风很急。
风四娘是向不愿迎着急风施展轻功,因为她怕风吹在脸上,会吹皱她脸上皮肤。
现在她却在迎风飞掠,这倒不是因为她想快些追上凶手,而是想借这扑面冷风吹散她心上人影。
她第次见到萧十郎时候,他还是个大孩子,正精光赤着上身,想迎着势如雷霆急流,冲上龙湫瀑布。
飞大夫道:“萧十郎永远不会变。”
风四娘虽然板着脸,目中却忍不住有笑意,道:“这倒真是怪事,他砍断你两条腿,你反而帮他说好话。”
飞大夫道:“他堂堂正正地来找,堂堂正正地伤,知道他是个堂堂正正人,绝不做鬼鬼祟祟事。”
风四娘轻轻叹口气,道:“这样说来,你好像比还解他。可是,这孩子临死前为什要说出他名字来呢?”
飞大夫目光闪动,道:“这孩子不认得萧十郎,但你却认得他,你若追着那凶手,就可查出他是谁。”
已回来,正站在门口。
可是他全身上下都已被鲜血染红,右臂也已被砍断,两眼发直,瞪着飞大夫,以嘶哑声音说出四个字。
他字字道:“萧十郎!”
说完这句话,他人已倒下,左手里还紧紧抓住只靴子,他抓得那紧,竟连死也不肯放松。
萧十郎,又是萧十郎。
他试次又次,有次他几乎已成功,却又被瀑布打下来,撞在石头上,撞得头破血流。
他连伤口都没有包扎,咬着牙又往上冲,这次他终于爬上巅峰,站在峰头拍手大笑。
从那次起,风四娘心头就有萧十郎影子。
无论多急风,也吹不散这影子。
风四娘咬着嘴唇,咬得很疼;她从不愿想他,但人类悲哀就是每个人都会常常想到自己最不愿想到事。
风四娘失笑道:“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要去替你追贼。”
飞大夫黯然垂下头,望着自己腿。
风四娘眼中露出同情之色,道:“好,就替你去追,但追不追得上,就不敢说,你总该知道轻功并不太高明。”
飞大夫道:“那人背着口棺材,必定走不快,否则这孩子就不至于死。”
这孩子想必已追上那人,而且还抱住他腿。
风四娘跺跺脚,恨恨道:“想不到他……他竟变成这样个人,从来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事来。”
飞大夫道:“这绝不是他做事。”
风四娘目光落在那只靴子上。
靴子是用硝过小牛皮制成,手工很精细,还镶着珠花,非但规矩人绝不会穿这种靴子,江湖豪杰穿这种靴子也不多。
风四娘长长吐出口气,道:“他本来确不穿这种靴子,但鬼知道他现在已变成什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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