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君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徐青藤,你帽子上这粒珍珠可真不错呀,但你将它钉在帽子上,岂非太可惜吗?你为什不将它挂在鼻子上呢?也好让别人看得更清楚些。”
徐青藤脸红,什话也不敢说。
沈太君笑眯眯地瞧着柳色青,又道:“几年不见,你剑法想必又精进吧?天下大概已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吧!其实你外号应该叫作‘天下第剑’才对,至少你身上挂这把剑比别人都漂亮得多。”
柳色青脸也红,他手本来直握着剑柄,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到,现在却赶快偷偷地将剑藏到背后。
他们脸虽红,却并没有觉得丝毫难为情,因为能挨沈太君骂,并不是件丢人事。
但现在这句话由这人嘴里说出来,分量就好像变得忽然不同,谁也不会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丝毫不文雅、不高明之处——因为这句话是沈太夫人说出来。
沈太君无论年龄、身份、地位,都已到可以随便说话程度,能够挨她骂人,心里非但不会觉得难受,反而会觉得很光荣,她若对个人客客气气,那人反而会觉得全身不舒服。
这道理沈太君向很明白。
无论对什事,她都很明白;她听得多,看得够多,经历过事也够多。现在她耳朵虽已有点聋,但只要是她想听话,别人声音无论说得多小,她还是能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若是她不想听话,她就个字也听不到。
他这个独子,他却出家做和尚。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亏他还念过几天书,竟连这句话都忘,若见他……哼!”
万重山和徐青藤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风四娘肚子气还未消,忍不住冷笑道:“你看这人多奇怪,什人闲事他都要来管管。”
厉刚霍然长身而起,怒道:“就是喜欢管闲事,你不服?”
杨开泰也站起来,大声道:“厉兄莫要忘,他是朋友。”
那至少表示沈太君并没有将他们当外人。
没有挨骂人,看来反倒有些怅怅然若有所失。
杨开泰垂着头,讷讷道:“小侄方才时无礼,还求太夫人恕罪。”
沈太君用手扶着耳朵,道:“什,你说什?听不见呀。”
杨开泰脸
现在她眼睛虽也不如以前那明亮敏锐,也许已看不清别人脸,但每个人心她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丫头们将她扶出来时候,她正在吃着粒蜜枣,吃得津津有味,像是已将全副精神都放在这粒枣子上。
方才那句话就好像根本不是她说。
但厉刚、杨开泰都已红着脸,垂下头,偏过半个身子,悄悄将刚卷起衣袖又放下来。
满屋子人都在恭恭敬敬地行礼。
厉刚道:“是你朋友又怎样?厉某今日就要教训教训你这朋友。”
杨开泰脸都涨红,道:“好好好,你……你……你不妨先来教训教训吧。”
两人挽袖子,像是立刻就要出手,满屋子人竟没有个站出来劝架,因为大家都知道厉刚脾气,谁也不愿再自讨无趣。
突听人道:“你们到这里来,是想来打架?”
这句话说得本不大高明,非但全无气派,也不文雅,甚至有些像贩夫走卒在找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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