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忽然僵木。
那店伙正站在车门旁,带着同情神色望着她,大声道:“姑娘醒醒,沈家庄已到。”
沈璧君茫然望着他,仿佛还不能解他这句话意思,她只觉得自己头似乎灌满铅,沉重得连抬都抬不起来。
“沈家庄已到……家已到……”
她简直不敢相信是真。
那店伙嗫嚅着,道:“这里就是沈家庄,姑娘是不是要下车……”
沈璧君也分不清这究竟是连城璧眼睛,还是那年轻人眼睛。
她怕极,想叫又叫不出。
她人似也渐渐要被血水淹没。
血很冷,冷极。
沈璧君全身都在发抖,不停地发抖……
“这人定是个酒鬼,疯子!”
萧十郎不但不在乎,反而觉得很可笑。
因为他知道自己既不是酒鬼,更不是疯子。
“只要胸中坦荡,别人就算将当疯子又有何妨?只要做得对,又何必去管别人心里想法?”
车马走得很急。
为另有企图,另有目,等她知道就是萧十郎时,好心更要全变为恶意。”
“可是,救人救到底,既已救她两次,为何不能再多救她次?怎能眼看着她落到小公子那种人手上?”
萧十郎杯杯地喝着闷酒,心里充满矛盾。
他心从来也没有这乱过。
到最后,他才下决心!
沈璧君笑,大声道:“当然要下车,既已到家,为什不下车?”
说起这“家”字,她简直连片刻都等不及,立刻挣扎着往车门外移动,几乎重重跤跌在地上。
那店伙赶紧扶住她,叹道:“其实……姑娘还是莫要下车好。”
沈璧君笑道:“为什?难道想将连车子齐抬进去……”
她声音突然冻结,笑声也冻结。
她仿佛听到有个人在说话,声音本来很遥远,然后渐渐近,很近,就像是有个人在她耳旁大叫。
她忽然醒过来。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下。
车门已开,风吹在她身上,冷得很,冷得正像是血。
她身子还在不停地发着抖。
破旧马车,走在崎岖不平石子路上,颠动得就像是艘,bao风雨中船。沈璧君却在车厢中睡着。
她梦见那眼睛大大年轻人正在对她哭,又对着她笑,笑得那可怕,她恨透,恨不得刀刺入他胸膛。
等她刀刺进去后,这人竟忽然变成连城璧。
血,泉水般血,不停地从连城璧身上流出来,流得那多,将他自己人都淹没,只露出个头,双眼睛。
这双眼睛瞪着沈璧君,看来是那悲伤,那痛苦……
“无论她对怎样,都不能不救她!”
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迎面阵冷风吹过,他只觉得胸中阵热意上涌,忍不住引吭高歌起来,嘹亮歌声,震得四面窗子都“咯咯”发响。
扇扇窗子都打开,露出张张既惊奇、又愤怒脸,用惺忪睡眼,瞪着萧十郎。
有人甚至已在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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