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叹
口气，道：“你对狼
确知道得很多，但对人却知道得太少。”
萧十
郎道：“哦？”
沈璧君道：“人也有忠实，也有可爱，而且善良人永远比恶人多，只要你去接近他们，就会发现每个人都有他可爱面，并非像你想象中那
可恶。”
萧十郎也不说话。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话。
萧十郎道：“就因为它们比人能忍受孤独，所以它们也比人忠实。”
沈璧君道：“忠实？”
用“忠实”两字来形容狼，她实在闻所未闻。
萧十郎道：“只有狼才是世上最忠实配偶，夫妻，活着时从不分离，公狼若死，母狼宁可孤独至死，也不会另寻伴侣，母狼若死，公狼也绝不会另结新欢。”
他目中又露出那种尖锐讥诮之意，道：“但人呢？世上有几个忠于自己妻子丈夫？抛弃发妻比比皆是，有三妻四妾，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不起；女人固然好些，但也好不多少，偶尔出现个能为丈夫守节寡妇，就要大肆宣扬，却不知每条母狼都有资格立个贞节牌坊。”
只有在这瞬间，他目光仿佛是瞧着很远地方，缓缓接着道：“
第次到这里来，就是狼带来。”
沈璧君道：“听你说过那故事。”
萧十郎道：“是狼告诉，这泥沼中有种神奇力量可以治愈人伤势，是狼教学会如何求生，如何忍耐。”
沈璧君轻叹道：“要学会这两个字，只怕很不容易。”
萧十郎道：“但个人若要活下去，就得忍耐……忍受孤独，忍受寂寞，忍受轻视，忍受痛苦，只有从忍耐中才能寻得快乐。”
感觉出她心愈跳愈快，呼吸愈来愈急促。
她定要找些话来说。
但说什呢？
萧十郎忽然道：“你可知道这次是谁救们？”
沈璧君道：“自然是……是你。”
难道他也和沈璧君样，生怕被人看破他心事，所以故意找些话来说？
难道他想用这些话警戒自己？
沈璧君道：“你为什只喜欢说狼？为什不说说你自己？”
萧十郎道：“？有什好
沈璧君不说话。
萧十郎又道：“世上最亲密，莫过于夫妻，若对自己配偶都不忠实，对别人更不必说，你说狼是不是比人忠实得多？”
沈璧君又沉默很久，忽然道：“但狼有时会吃狼。”
萧十郎道：“人呢？人难道就不吃人？”
他冷冷接着道：“何况，狼只有在饥饿难耐，万不得已时，才会吃自己同类，但人吃得很饱时，也会自相残杀。”
沈璧君沉默很久，柔声道：“你好像从狼那里学会很多事？”
萧十郎道：“不错，所以有时非但觉得狼比人懂得多，也比人更值得尊敬。”
沈璧君道：“尊敬？”
萧十郎道：“狼是世上最孤独动物，为求生，有时虽然会结伴去寻找食物，但吃饱之后，就立刻又分散。”
沈璧君道：“你难道就因为它们喜欢孤独，才尊敬它们？”
她忽然发觉萧十郎呼吸也很急促。
她心更慌。
萧十郎道：“不是。”
沈璧君道：“不是你？是谁？”
萧十郎道：“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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