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忽然停顿,萧十郎目光忽然自遥远朦胧远方收回来,凝注着沈璧君脸,道:“你真想知道?”
沈璧君道:“真。”
萧十郎道:“你听不懂,只因这本是首关外蒙人唱牧歌,但你若听懂这首歌意思,恐怕以后就永远再也不想听。”
沈璧君道:“为什?”
萧十郎面上又露出那种尖刻讥诮之意,道:“因为这首歌意思,绝不会被你们这种人所能解,所能欣赏。”
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到最后,却只是淡淡地笑笑,道:“你知道,只要有酒喝,从来也没法子拒绝。”
醉,醉得真快,个人若是真想喝醉,他定会醉得很快。
因为他纵然不醉,也可以装醉。最妙是,个人若是心想装醉,那到后来往往会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装醉,还是真醉。
萧十郎又在哼着那首歌。酒醉人往往不能说话,却能唱歌。因为唱歌实在比说话容易得多。
沈璧君又静静地听很久,她还很清醒,因为她不敢醉,她知道自己醉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生怕自己会做出些很可怕事。
她像是已鼓足勇气,接着又道:“是请你,不是你请,不说别,只说你天天都在请,让回请次也是应该。”
萧十郎道:“可是你……”
沈璧君笑笑,道:“虽然囊空如洗,但这东西至少还可以换几坛酒,是不是?”
她拔下头上金钗。
这金钗虽非十分贵重,却是她最珍惜之物,因为这是她婚后第天,连城璧亲手插在她头上。
定还有见面机会。”
两个人话都说得很轻、很慢,像是用很大力气才能说出来。
这难道真是他们心里想说话,世上又有几人能有勇气说出来?
老天既然要叫他遇着她,为何又要令他们不能不彼此隐瞒,彼此欺骗,甚至要彼此伤害……
萧十郎忽然转过身,道:“你还有段路要走,不再耽误你,再见吧。”
沈璧君垂
不敢死人,常常反而死得快些。
但不敢醉人,却绝不会醉,因为他心里已有这种感觉,酒喝到某程度时,就再也喝不下去,喝下去也会吐出来。
个人心若不接受某件事,胃也不会接受。
歌声仍是那苍凉、那萧索。
沈璧君眼眶渐渐湿,忍不住问道:“这首歌已听过许多次,却始终不知道这首歌究竟是什意思?”
她永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金钗来换几坛酒。
但现在她却绝没有丝毫吝惜,只要能再和萧十郎喝次酒,最后次,无论要什代价,都是值得。
萧十郎为她牺牲这多,她觉得自己至少也该为他牺牲次。
她知道自己这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他。
萧十郎终于转过身,瞧见她手里金钗。
沈璧君道:“不错,还有很长段路要走,你……你是不是也要走?”
萧十郎淡淡道:“是,个人只要活着,就得不停地走。”
沈璧君忽然咬咬嘴唇,大声道:“还想做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萧十郎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道:“什事?”
沈璧君道:“……想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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