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居然被掀开线,新娘子居然躲在轿子里向外偷看。
萧十郎刚抬起头,就看到帘子后面那双骨碌碌四面乱转眼睛。
他也忍不住觉得很好笑:“人还在花轿里,已憋不住,以后那还得?”
这样新娘子已经很少见,谁知更少见事还在后头哩。
轿帘突然掀起。
“唉,女人心。”
现在,受苦受难日子总算已过去,她总算已是他。
眼见花轿就要抬进门,新娘子就要进洞房。
想到这里,他百把斤重身子忽然轻得好像要从马背上飘起来。
他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
那时她心里还充满美丽幻想,幸福憧憬。
但现在呢?
她只希望现在坐在花轿里这位新娘子,莫要遭遇到和她同样事,除自己丈夫外,莫要再爱上第二个男人。
新郎官坐在马上,头抬得很高。
个人在得意时候,总喜欢看着别人样子,总希望别人也在看他,总觉得别人也应该能分享他快乐。
怕人,江湖中人只要听到他们名字……”
他还没有说出他们名字,远处突然传来阵鼓乐声。
萧十郎抬起头,就看到行人马,自路那边蜿蜒而来。
对子马和鼓乐手后面,还有顶花轿。
是新娘子坐花轿。
红绸衣、红绣鞋,满头凤冠霞帔,穿戴得整整齐齐新娘子,竟突然从花轿里飞出来。
萧十郎也不禁怔住。
他再也想不到这新娘子竟飞到他面前,从红缎子衣袖里伸出手,“啪”声,用力拍拍他肩头,银铃般娇笑道:“你这小王八蛋,这些日子,你死到哪里去!”
萧十郎几乎已被那巴掌拍得跌倒,再听到这声音,他就好像真连站都站不住。
吹鼓手、抬轿、跟轿,前前后后三四十个人,也全都怔住,瞪大眼睛,张大嘴,那神情就好像嘴里刚被塞下个煮熟滚烫鸡蛋。
“唉,真是谢天谢地。”
八匹对子马,十六个吹鼓手后面,就是那顶八人抬花轿。
轿帘当然是垂着。
别新娘子上花轿,最刁蛮、最调皮人也会变成呆子,动也不敢动,响也不敢响,甚至连放个屁都不敢,就算有天大事,也得忍着。
但这新娘子,也是例外。
但这新郎官也是例外。他人虽坐在马上,颗心却早已钻入花轿里,除他新娘子外,全世界所有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瞧在眼里。
因为这新娘他得来实在太不容易。
为她,他也不知吃多少苦,受多少气。
为她,他身上肉也不知少多少斤。
他本来几乎已绝望,谁知她却忽然点头。
新郎官头戴金花,身穿蟒袍,骑着匹毛色纯白,全无杂色高头大马,走在行列最前面。
世上所有新郎官,定都是满面喜气,得意洋洋——尤其是新娘子已坐在花轿里时候。
个人自己心情不好时候,也很怕看到别人开心得意样子。
萧十郎平时本不是如此自私小气人,但今天却是例外,他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突然弯下腰去咳嗽起来。
沈璧君头虽是抬着,但眼睛里却什也瞧不见,看到别人花轿,她就会想到自己坐在花轿里时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