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聋子，但他却不是傻子，就算他想装傻也不行。
因为他知道香香正在看着他。
他
耳朵虽然聋得像木头，可是他眼睛却比兔子耳朵还灵。
平台般岩石下倒着八个人。
有在挣扎呻吟，有在满地乱滚。
他们冲出来时，还在惨呼。惨呼还没有停，他们已倒
下去。
就倒在岩石下。
见死不救这种事，就算砍掉小马脑袋，他也绝不会做。
他第
个跳下去。
也只有他个人跳下去。
常无意道：“你死之后，绝不会有人替你去收尸。”
小马道：“
喜欢埋在别人肚子里，至少总可以埋在别人肚子里。”
常无意道：“可惜别人只喜欢吃女人肉。”
小马道：“肉也很嫩。”
他已准备要去。
常无意还躺在那里，眼睛还闭着，却忽然道：“坐下。”
小马道：“你要谁坐下？”
常无意道：“你。”
小马道：“你为什
要坐下？”
常无意道：“因为你不是来管闲事。”
小马扶起他，先给他两耳光。
打人耳光并不定是因为愤怒和痛恨，
幸好这时张聋子也跳下来。
小马道：“你看怎办？”
张聋子道：“先救伤最轻人。”
小马不反对。
他知道张聋子说得有理。他自己也早就想到这点，只不过他心比较软而已。
蓝兰不懂。
她想问，看看常无意，又闭上嘴。
幸好小马已经在解释：“这地方四面空旷，不管有什人来，们眼就可以看见。”
张聋子道：“何况他们暂时好像还找不到帮手。等他们找到时，天已黑，们也走。”
天还没有黑。
有非但连滚都不能滚，连动都不能动。
每个人身上都有血。
鲜红血，红得可怕。
小马想先救断臂人，又想先救断腿人，也想先救血流得多人。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先救谁才好。
常无意还在躺着。
蓝兰还坐在轿子里。
老皮虽然站着，却好像也睡着，睡得比常无意还沉。
香香在看着张聋子。
张聋子没有睡着，所以他只好也硬着头皮往下跳。
可是他还没有去，已有人来。
岩石左边，有片树林。
很浓密树林，距离岩石还有十余丈。
刚才杀猪般惨呼声，就是从这片树林里发出来。现在又有几个人从树林里冲出来。
几个满身都是血人，有断条臂，有缺条腿。
小马道：“可惜天生就是个喜欢管闲事人。”
常无意道：“那你去！”
小马道：“当然要去。”
常无意道：“可以保证件事。”
小马道：“什事？”
伤最轻人，最有把握能救活，只有活人才能说出他们遭遇。
别人遭遇，有时也就是自己经验。
经验总是有用。
伤最轻人，年纪最不轻。
他血流得最少，脸上皱纹却最多。
他们还没有走，也没有看见人，却听见人声。
种很不像是人声声音，种就像是杀猪样声音。
这声音却偏偏是人发出来。
—— 这两天来肥羊不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批肥羊遭毒手？
小马已坐下，又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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