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
衣服都已碎裂，连骨头都似已完全碎裂，嘴角还在流着血，流着苦水，又酸又苦。
他身上也
样，满身都是鲜血和呕吐过痕迹，看来就像是条刚被人毒打过顿野狗。
天香楼里灯火已经熄灭，对面店铺已上起
门板。
龙五呢？
没有人知道龙五行踪，从来也没有人知道。
“
点也不笨，”柳长街还是在笑，“能做天下第二大人物也不错……他居然请坐，请喝酒，他也看得出有本事。”
蓝天猛还想再问，龙五却已摆摆手：“够。”
“这个人怎
样？”
龙五脸上又露出疲倦之色，淡淡道：“他喝酒喝得太多。”
蓝天猛点点头，突然拳打在柳长街肋骨上。
“自己。”柳长街吃吃地笑着，“谁也不配做师傅，有天书。”
这并不完全是醉话。
世上本就有很多湮没已久，又忽然出现武功秘笈。
蓝天猛再问：“你武功最近才练成？”
“已经练得够快，点也不笨。”
屋子里飘动着酒香，外面还是很安静。
过很久很久，龙五忽然道：“问。”
蓝天猛立刻走过来，把揪起柳长街头发，将半壶酒倒在他脸上。
酒有时反能令醉人清醒。
柳长街居然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他。
突听远处有个人拍手大笑道：“骂得好，骂得痛快，骂得真他妈痛快极。”
笑声和蹄声是同时传过来，接着，就有三匹快马冲上长街，急驰而来，骤然停在屋檐下。
01
古风高杯，三十年陈酒。
青衣白袜中年人，倒四杯酒。
龙五微笑道：“你个人要做三个人事，就也得喝三个人酒。”
柳长街道：“这是好酒，三十个人酒也喝。”
没有光，没有人，没有声音。
长街上留着满地垃圾，在夜色中看来，丑陋、愚笨而破碎，就正像是被吊在屋檐上柳长街样。
个人出卖自己，换来代价却是顿毒打，他心里滋味如何？
柳长街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叫、大骂：“龙五，你这个狗养，你这个……”
他将自己知道粗话全都骂出来，骂得声音真大，在这静寂深夜里，连十条街以外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02
星光灿烂，圆月如冰盘。
柳长街忽然被阵剧痛惊醒，才发现自己竟已被人像风铃般吊在天香楼外飞檐下。
七月晚风中，已有凉意。
凉风吹在他身上，就像是刀锋样。
“这次是谁叫你来？”
“自己，本来想杀龙五。”柳长街忽然大笑，道，“杀龙五，就是天下第有名人！”
“你为什没有出手？”
“看得出……”
“你看得出你杀不他？”
蓝天猛道：“你姓什？叫什？”
“姓柳，叫柳长街。”柳长街说话时候，舌头似已比平时大两倍。
“你是在什地方生长？”
“济南府，杨柳村。”
“你是跟谁学武？”
他酒量很不错，喝得很快。
所以他醉。
最容易醉，本就是酒量又好、喝得又快人。
忽然间，他已像摊泥般，往椅子上滑下去。
龙五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仿佛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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