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灵堂吊祭他
人很多，有很多是他门生故旧，也有很多是慕名而来，其中就只少
个人。
相思夫人并没有来。
柳长街也并不着急，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
龙五走时候，他也没有拦阻，他知道龙五定会走，正如他知道秋横波定会来。
—— 见徒增烦恼，就不如不见。
柳长街忽然笑笑，道：“因为
相信，无论什
事，迟早总会水落石出。”
他转身凝视着龙五，忽然又道：“有句话劝你最好永远不要忘记。”
龙五道：“哪句话？”
柳长街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无论谁犯罪，都休想能逃出法网。”
“她定会来，”老家人字字道，“她不能不来。”
廊外雨更密。
老家人慢慢地走出去，手里提着灯笼，很快就被雨打湿、打灭。
但他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还是将这没有光灯笼提在手里，步步走入黑暗中。
夜色忽然已降临，笼罩大地。
老家人点点头，道：“他风湿早已入骨，早已是个废人，能拖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
他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可是眼睛里却已露出种很奇怪表情，也不知是在为胡力悲伤，还是在向柳长街乞怜恳求，求他不要说出那老人秘密。
柳长街看看他，终于也点点头，叹道：“不错，他定是病死，早已看出他病得很重。”
老家人目中又露出种说不出感激之色，忽然长叹，道：“谢谢你，你实在是个好人，老爷子并没有看错你。”
他叹息着，慢慢地从柳长街面前走过，走出长廊。
长廊另端慢慢地走过来。
灯光照着他满头白发，也照着他脸，正是胡力那忠实老家人。
他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他早已学会将悲痛隐藏在心里。
“两位还没有走？”
秋横波既然要来，龙五又怎能不走？
他送龙五走，直送到路尽头，只淡淡地说
02
黄昏。
每天都有黄昏，但却没有天黄昏是完全相同。
这正如每个人都会死，死也有很多种。有人死得光荣壮烈，有人死得平凡卑贱。
胡力至少死得并不卑贱。
直到他枯瘦佝偻身形完全消失在黑暗里，龙五才叹息声，道：“这次你果然又没有算错，胡力果然没有让你失望。”
柳长街也在叹息。
龙五道：“但却还是不懂，秋横波为什非来不可？”
柳长街道：“也想不通。”
龙五道：“所以你就不想。”
柳长街忍不住问：“你要到哪里去？”
“去替老爷子报丧。”
“到哪里去报丧？”
“到秋夫人那里去。”老家人声音里，忽然又充满怨恨，“若不是她，老爷子也许不会病得那重，现在老爷子既然已走，当然定要让她知道。”
柳长街眼睛里发出光，又问道：“难道她还会到这里来吊祭？”
“还没有。”
老家人慢慢地点点头，道：“两位当然不会走，可是老爷子却已走！”
“他走？”
老家人凝视着廊外雨脚，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实在也想不到他老人家会忽然病不起。”
“他是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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