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麟
瞳孔又骤然收缩。
“为什
？”
“因为蓝
尘是杨恨唯个朋友。”应无物道，“杨恨平生杀人无算，仇家遍布天下，就只有蓝尘这个朋友。”
狄青麟什话都没有再说，忽然大步走
出去，走过应无物身旁时，忽然反手剑，由应无物后背刺入他心脏。
03
那时候屋子里已完全没有光，就算用尺量，也量得没有这准。
应无物脸色忽然也变得和他眼角同样灰暗。
狄青麟是他弟子，是他手训练出来，现在狄青麟剑法已成，他本来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他心里却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空虚惆怅，就好像个不愿承认自己年华已去女人，忽然发现自己女儿已经做别人新娘样。
过很久很久，应无物才慢慢地说：“现在你已经用不着再怕杨铮。就算他真是杨恨之子，就算杨恨复生，你也可将他斩于剑下。”
应无物忽然叹口气。
“这是你第十次试剑，想不到你就已经成功。”他也不知是在欢喜，还是在感叹，“你让
看看。”
“是。”
说出这个字，狄青麟就走到最近个烛台前，用两根手指轻轻拈起根白烛。
他只拈起半。
烛光全被熄灭后，屋里片黑暗。
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就算偶尔停下，片刻后剑风又起。
现在曙色已从屋顶上天窗照下来，狄青麟剑光盘旋舞，忽然住手。
应无物后退几步，慢慢地坐到蒲团上，看来仿佛已经很疲倦。
狄青麟神色却点都没有变，雪白衣裳仍然尘不染，脸上也没有滴汗。
密林中虽然看不见太阳，树梢间还是有阳光照射而下。
杨铮慢慢地将包扎在离别钩外破布条条解开，解得非常慢，非常小心，就好像个温柔多情新郎在解他害羞新娘嫁衣样。
因为他
“可惜杨铮用不着出手就已死定。”狄青麟道，“现在他恐怕已经死在蓝大先生手里。”
应无物脸上忽然露出种无法形容表情，盲眼中忽然又射出光，忽然问狄青麟：“你知不知道上次为什不杀杨铮？”
“因为你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狄青麟说，“你知道蓝尘定不会放过他。”
“你错。”
应无物说：“不杀他，只因为知道蓝尘绝不会让动他。”
半根白烛被他拈起在手指上，另外半根还是好好地插在烛台上。
这根白烛早就断，看起来虽然没有断，其实早已断。断在被剑气摧灭烛蕊下三寸间，断处平整光滑如削。
这根白烛本来就是被削断，被狄青麟剑锋削断。
白烛虽断却不倒，因为他剑锋太快。
每根白烛都没有倒，可是每根都断，都断在烛蕊下三寸间，断处都平整光滑如削，都是被他剑锋削断，就好像他是用尺量着去削。
这个人精力就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应无物眼仿佛又盲，仿佛在看着他，又仿佛没有看他。过很久才问：“这次你是不是成功？”
“是。”狄青麟脸上虽然没有得意表情，眼睛却亮得发光。
——他怎能说他已成功？
——他攻是白烛，可是七十二根白烛还是好好，连根都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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