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定侯道：“山下
人都认为塔里有鬼，想必也正是因为这缘故。”
丁喜叹道：“所以有很多人到这里来
之后，往往会凭空失踪。”
邓定侯道：“因为这是你们秘密，若有人在无意间发现这秘密，就得被杀灭口。”
丁喜笑笑，笑容又变得非常苦涩，道：“不错，也是
们强盗秘密，你们镖客本来就绝不会知道。”
邓定侯也只有苦笑。
邓定侯恍然道：“难道这座塔里有复壁地道？”
丁喜道：“每
层都有。”
邓定侯皱眉道：“宝塔本是佛家浮屠，里面怎
会有复壁地道？”
丁喜道：“这座宝塔并不是由佛家弟子盖。”
邓定侯道：“是什人盖？”
邓定侯回过头，看到他表情，忽然道：“百里长青究竟是不是你父亲？”
丁喜道：“是。”
邓定侯板着脸道：“可是现在他已葬身在断塔下，你非但点也不难受，反而好像很高兴。”
丁喜没有回答这句话，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座宝塔为什特别容易倒塌？”
邓定侯道：“因为它太高。”
丁喜道：“没有。”
人既然还没有出来，难道真已葬身在断塔下？
邓定侯脸色变，立刻冲过去，黑暗中，只见断塔基层间片砖石瓦砾堆积，看来就正像是座坟墓。
无论谁被埋葬在这坟墓里，都再也休想活着出来。
邓定侯手足已冰冷。
所以当个人发现自己真正价值时，总会觉得若有所失。
这本就是人类不可避免悲哀之。
忽然间，动乱已平静，天地间又变得片静寂，这静寂反而让邓定侯惊醒。
前面仍然是片黑暗，那巍峨高矗大宝塔，却已变成平地。
就在瞬前，它还像巨人般矗立在那里，藐视着它足下草木尘土。
他说出“你们”两个字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
—
丁喜道：“强盗。”
宝塔后这片青色山冈，多年前就已是群盗啸聚出没之地。
丁喜道：“他们为逃避官家追踪，才盖这座宝塔。作为藏身退路，所以宝塔下还有条地道直通上面山寨。”
邓定侯终于完全明白：“刚才暗算们人，就是从复壁地道中来。”
丁喜道：“不错。”
丁喜摇摇头道：“世上还有很多更高塔，都没有倒塌。”
邓定侯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特别原因？”
丁喜道：“这座塔是空。”
邓定侯道：“宝塔中间本来就是空。”
丁喜道：“但是它墙壁间也是空，甚至连地下都是空。”
百里长青并不是他很好朋友，可是现在他心里却很悲痛。
因为他自觉对这个人有所歉疚。
丁喜也已赶过来，正在看着他，仿佛已看透他心事。
他对百里长青误会和怀疑，显然都已消释。
丁喜眼睛里不禁露出欣慰之意，这点本是他衷心盼望。
可是现在它自己也倒下去，就倒在它所藐视草木尘土间。
——宝塔也跟人样，人爬得太高，也样比较容易倒下去。
邓定侯又不禁叹口气。
——百里长青和那位伍先生岂非都是已经爬到高处人。
想到百里长青，邓定侯才完全惊醒，失声道：“他们人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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