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她主人之外,别人在她眼中,完全就像是死人样。
段玉脸色已红,也不知是该进好,还是该退好。
黑衫僧却已仰面而笑,大笑道:“老九,你来得正巧,刚开坛波斯来葡萄酒,已经用井水镇得凉凉,过来喝杯如何?”
除卢九外,别人在他眼里,也完全和死人差不多。
卢九居然微笑着走过去,对这种情况,竟似也见惯。
月季花和红蔷薇都开得正艳。
暮春午后阳光,正懒洋洋地照在花上。这种天气,谁愿意关在屋子里?花夜来莫非正在园中赏花?
段玉走过去,怔住。
他没有看见花夜来,却看见和尚!
04
开门是个豆蔻年华垂髫少女,穿着身月白轻衫,长得很美,笑得也很甜。
杭州果然是个出美人地方。
段玉正迟疑着,不知道该怎说,谁知这少女既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问他是来找谁。
她根本什话都没有问,只抬起头来嫣然笑,就又转身走进去。
这少女莫非就是花夜来贴身丫鬟,莫非认得段玉?
从这道墙上跳出来,他赤脚还仿佛碰到蔷薇刺。
他在门外停下脚步,观望着。他并没有十分把握。
那时他走得很匆忙,也没有再回到这里来意思。
只不过在墙头上还种着花草人家并不多,这点他至少还很有把握。
卢九道:“就在这里?”
段玉、王飞、顾道人,三个人怔在那里,真有点哭笑不得。
顾道人叹口气,悄悄道:“你说这里就是花夜来居处?”
段玉苦笑着,点点头。
顾道人道:“那
花丛间绿草如茵,个光头和尚,正大马金刀地趺坐在个圆桌般大蒲团上。
他颧骨高耸,狮鼻海口,顾盼之间,凛凛有威,眉目间不怒时也带着三分杀气,身上只披着件黑丝宽袍,敞开衣襟,赤着足,手里金杯在太阳下闪闪地发着光。满园春色都似已映在金杯上。
个比开门少女更美女孩子,正跪在蒲团前,为他修剪着脚上趾甲。
这少女竟是完全赤裸着。在阳光下看来,她皮肤比缎子还光滑,胸膛圆润坚挺,双手柔美如春葱。这满园春花,也比不上她个人颜色。
有人来,她只抬起头来轻轻瞥,就又垂下头,专心为她主人修脚,脸上既没有羞涩之意,也并没有惊慌。
但段玉却已记不得自己是不是见过她,只好跟着她走进去。
门里面是个小小花园,有条铺着青石板小路。
段玉记得今天早上正是从这条小路走出来,那时路上还有很冷露水。现在他就算还没有十分把握,至少已经有八九分。现在他只希望花夜来还留在这里,等着他将东西送回来,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花夜来直将他当作个老实人,老实人当然绝不会占别人这种便宜,就去不回。
那少女身形已消失在花丛中。
段玉沉吟着,道:“大概是。”
卢九看着他,苍白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表情。
段玉并没有注意到他表情,迟疑片刻,终于举手拍门。
无论如何,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能就这样闯入别人家里去。
他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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