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连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又等很久,就像是等百年似
这时他们不但脚上有泥,身上也全是泥,段玉这辈子从来也没有这狼狈过。
可是别人却居然还是连点埋怨之色都没有,就连卢九爷这样喜欢干净人,都毫无怨言。
每个人都只希望能抓住花夜来那女贼,为卢小云复仇,为段玉洗刷冤名,为大家出口气。
每个人都很信任华华凤,这位鼎鼎大名七爪凤凰,办案时果然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令人不能不佩服。
山上更黑,更冷。
个人若已喝到有六七分酒意时,要他停下来不喝,实在比要馋猫不偷鱼吃更难。
——难道这老酒鬼也是青龙会属下,花夜来眼线?
大家都屏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
他们都已是老江湖,打草惊蛇这种事,他们当然是不会做。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这老酒鬼走下山坡,渐渐连脚步声都已听不见。
王飞忍不住问道:“到没有?”
他说话声音已压得很低,华华凤却还是板着脸,瞪他眼。
这位声名赫赫霹雳堂主人,居然也吓得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山道上忽然传来阵脚步声。
华华凤立刻挥手,窜入道旁树林,整个人伏倒在地上。
地方都不躲,偏偏却要躲在这种要命地方。
雨还是没有停,而且连点停下来意思都没有。
江南春雨,本就像离人愁绪样,割也割不断。
新买蓑衣和笠帽,好像并不太管用。
大家衣裳都已湿透,脚上更满是泥泞。
华华凤忽然又停下来,伏在树林里。
林外有片危崖,危崖下居然有两间小木屋,里面还燃着灯。
——难道这就是花夜来潜伏处?
大家伏在地上,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希望能赶快冲进木屋去,下子将花夜来捉住。
华华凤却还是很沉得住气,看来她已打定主意,不等到十拿九稳时,她绝不轻举妄动。
王飞才忍不住道:“难道他……”
“嘘——”他刚说三个字,就立刻被华华凤打断。
绝不许开口,绝不许出声,若是惊动花夜来,这责任谁担当得起?
大家只有沉住气,爬在泥泞中,等着,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就像是条无家可归野狗。
也不知等多久,华华凤总算站起来,打着手势,要他们接着往山上走。
大家立刻全都跟着她窜进去,伏下来。
地上泥又湿又冷,大家都似已完全感觉不到,因为脚步声已愈来愈近,终于到他们面前。
从杂草中看出去,只见个披着蓑衣老樵翁,摇摇晃晃地从山上走下来,只手拿着把破伞,只手提着个酒葫芦。
看来他已经喝得太多,连路也走不稳,嘴里还在醉醺醺地自言自语,好像还准备到山下去打酒。
就因为他已喝得差不多,所以在这种天气里,还要下山去打酒。
上山之后,泥更多,路更难走,风吹在身上,已令人觉得冷飕飕,刚才吃那几个蛋,现在也不知到哪里去。
每个人都觉得又冷,又饿,又累,但却也只有忍受着。
因为本是他们心甘情愿。
好不容易才爬到山腰,华华凤才总算停下来,歇歇气。
她也是个人,她当然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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