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看不见高立,看不见那飞舞银枪。
银枪已顿住。
他盯着丁干,步步往前走,胸膛上鲜血不停地往下流。
丁干面上已经全无血色,步步往后退,嗄声道:“你不能怪,就算陪你死,也没什好处。”
毛战咬着牙,嘴角也已有鲜血沁出。
秋凤梧道:“你也说过,为活下去,你什事都肯做。”
丁干道:“说过。”
秋凤梧道:“现在你可以为做件事。”
丁干目中又露出盼望之色,立刻问道:“什事?”
秋凤梧道:“毛战是不是你好朋友?”
麻锋人在剑上跳,就像是钓钩上鱼。
他身子跌下时,鲜血才流出,恰巧就落在他自己身上。
他死得也很快。
毛战似已完全疯狂。
因为他已嗅到血腥气,他疯狂得就像是只嗅到血腥饥饿野兽。
他听见铁斧风声时,同时也已听见自己骨头断裂声音。
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
死,怎会是这样件虚幻事?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
他还没有认真想到死这件事时候,突然间,死亡已将他生命攫取。
然后就是阵永无止境黑暗。
秋凤梧手就像是两道铁箍,紧紧地握住他臂。
丁干面无人色,颤声道:“放过,你答应过,放走。”
秋凤梧淡淡道:“绝不杀你。”
丁干道:“可是他……”
秋凤梧淡淡道:“他若要杀你,和又有什关系。”
甲唯弱点,唯空门。
金开甲没有保护双双。
他知道最好防御,就是攻击,他手挥,铁斧劈下。
这斧简单、单纯、没有变化,没有后着——这斧已用不着任何变化后着。
铁斧直劈,本是武功中最简单种招式。
丁干突然冷笑,道:“但你也莫要以为怕你,现在要杀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手又扬起。
然后他脸色突然惨变,因为他发现自己双臂都已被人握住。
毛战还是在步步地往前走。
丁干却已无法再动,无法再退。
丁干道:“没有朋友。”
秋凤梧道:“好,你杀他,就不杀你。”
丁干什话都没有说,他手已扬起。
三柄弯刀闪电般飞出,三柄弯刀全都钉入毛战左胸。
毛战狂吼声,霍然回头。
这种疯狂本已接近死亡。
他已看不见别人,只看见高立手里飞舞着剑。
丁干已在步步向后退,突然转身,又怔住。
秋凤梧正等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冷冷道:“你又想走?”
丁干舔舔发干嘴唇,道:“说过,还想活下去。”
双双还是没有动,但泪珠已慢慢地从脸上流下来……
突然间,又是阵惨呼。
秋凤梧正觉麻锋是个很可怕对手时,麻锋就犯个致命错误。
他挥剑太高,下腹露出空门。
秋凤梧连想都没有去想,剑锋已刺穿他肚子。
但这招却是经过千百次变化之后,再变回来。
这斧已返璞归真,已接近完全。
没有人能形容这斧那种奇异微妙威力,也没有人能解。
甚至连西门玉自己都不能。
他看见铁斧劈下时,已可感觉到冰冷锐利斧头砍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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