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噗”
声，个人身子弹起来，又重重地摔在泥沼里。
“是谁？”陆小凤失声问。
没有人回答。
过
很久，黑暗中才响起独孤美呻吟声，仿佛受伤。
是谁在黑暗中突击他？
陆小凤睡不着，因为他心里实在有太多解不开结。个结，个谜。
要等到什
时候才能解开这些谜？
绝对黑暗，就是绝对安静。
独孤美呼吸也渐渐变得安定而均匀，在黑暗中听来，甚至有点像是音乐。
妹妹背着泥娃娃，
可是他偏偏睡不着。
远处磷光闪动，忽远忽近。
他瞳孔已疲倦得连远近距离都分不出，为什还睡不着？
——只有绝对黑暗中，才能分辨出这些指路暗记，若是用火折子，反而看不出，白天当然更看不出。
——这点只怕连西门吹雪都想不到，所以他当然也不会在这种绝对黑暗中走路。
“嗯。”
“你有把握？”
“嗯。”独孤美虽然已累得连话都说不出，却还是不能不回答，因为他知道陆小凤定会继续问下去。
“
绝对有把握。”他喘息着道，“因为你只要跟他们有合约，他们就绝不会出卖你。”
“他们是谁？”陆小凤果然又在问，“是不是山庄里人？”
01
逃亡并没有终止，黑暗又已来临。
黑暗中只听见喘息声，两个人喘息声，声音已停下来，人已倒下去。
不管下面是干土也好，是湿泥也好，他们已完全没有选择余地。
——定要躺下去，就算西门吹雪剑锋已在咽喉，都得躺下去。
陆小凤只觉得心跳加快，喉咙发干，掌心却湿透，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他什事都看不见。
又过很久，才听见独孤美呻吟着道：“蛇……毒蛇！”
陆小凤吐出口气，道：“你怎知道是毒蛇？”
独孤美道：“被它咬到地方，点都不疼，
走到花园来看花。
娃娃哭叫妈妈，
树上小鸟笑哈哈……
也不知为什，陆小凤竟从六亲不认老人呼吸声中，忆起自己童年时儿歌。
他自己也觉得很好笑，可是他并没有笑出来，因为就在这时候，黑暗中忽然响起声惨呼。
——看来山庄中那些人实在很聪明，他们计划中每点都想得很绝，又很周到。
——独孤美是不是真会带到那山庄去？
——他有合约，却没有，去之后，他们是不是肯收容？
——那地方是不是真完全隐秘？连西门吹雪都找不到？
——为什那地方只有死人才能去？
“嗯。”
“什山庄？在哪里？”陆小凤还要问，“你跟他们订是什合约？”
独孤美没有回答，听他呼吸，仿佛已睡着。
无论他是不是已睡着，他显然已决心拒绝再回答这些问题。
陆小凤好像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居然也闭上嘴，更想闭上眼睛睡觉。
现在就算用尽世上所有力量，都已无法让他再往前走步。
从黑暗中看过去，每隔几棵树，就有点星光般磷光闪动。
光芒极微弱，就算在绝对黑暗中，也得很注意才能看得见。
只要有点点天光，磷光就会消失。
“顺着这磷光走，就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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