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忽然又沉下脸,冷冷道:“只不过玩笑有时也会变得不是玩笑。”
杆儿赵擦擦头上冷汗,道:“若已替陆大侠把消息打听出来,它还会不会变?”
陆小凤笑:“不会,绝不会!”
顾青枫正在布酒,陆小凤忽然冲过去,把揪住杆儿赵衣襟,厉声道:“就是你,今天总算找到你,你还想往哪里逃?”
大家脸色全变,谁也不知道这是怎回事,脸色变得最厉害,当然还是杆儿赵,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回事。
顾青枫想过来劝,木道人也想过来劝,陆小凤却铁青着脸,冷冷道:“今天要跟这个人算笔旧账,非算不可旧债,等算完,再来陪各位喝酒,若有谁想拦……”他没有说下去,也不必说下去,没有人愿为杆儿赵得罪陆小凤。
他居然就当着这多人面前,把杆儿赵拉出门,拉出白云观,拉进个树林里。
太阳已升起,升得很高,今天又是好天气。树林里仍然是阴森森,阳光从林叶间漏下来,正照在杆儿赵脸上。
学堂里等放学规矩孩子,他们当然不是孩子,也并不规矩。
陆小凤见过他们,每个都见过——这些人本来每天早上都要跟着李燕北后面走半个时辰,自从“金刀”冯昆被抛入冰河里之后,就从来也没有人敢缺席过次,可是从今天起,他们已不必再走。
——今天只有你个人?
——今天别人都有他们自己事。
原来这就是他们自己事。
他脸已吓得发白,嗫嚅着道:“究竟是什事?跟陆大侠又有什旧账?”
“没有事。”陆小凤忽然放开手,微笑道,“也没有旧账,什都没有。”
杆儿赵怔住,但脸上总算已有血色:“难道这也只不过是玩笑?”
陆小凤道:“这玩笑并不好,简直比刚才跟他们玩笑更糟。”
杆儿赵松口气,赔笑道:“玩笑虽不好,总比不是玩笑好。”
陆小凤看着他们,忽然笑笑,道:“坐着虽然比走路舒服,可是肚子很快就会坐得凸出来,肚子太大,也未必是福气。”
每个人都垂下头,个人头垂得最低。“杆儿赵”赵正。
看见他,陆小凤立刻又想起那匹白马,马背上驮着死人,和那个年少气盛严人英。
“人是怎死?马是哪里来?”陆小凤想问,却不能问,现在时候不对,地方也不对。
若是换别人,只有装着看不见,但陆小凤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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