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因为根本没有出手。”
樱子坐下来,吃惊地看着他:“先生为什不出手?”
“不能出
娇小樱子仍作童子装,漆黑长发挽成对垂髫,闪亮大眼中充满惊奇:“只有先生个人在这里?”
“这里本来就只有个人。”石田斋声音疲倦而沉郁,听起来就像是个刚跋涉过长途、自远方归来旅人。
“楚留香呢?”
“他走。”
“他怎能走?”
“要是他去不成呢?”
“怎会去不成?”胡铁花又瞪起眼:“如果他自己要去,有谁能不让他去?有谁能拦得住他?”
花姑妈叹口气:“如果没有人知道他要去,现在他确实很可能已经到那里,只可惜他有个朋友嘴巴比洗澡盆还大。”
“不错,是个大嘴巴。”胡铁花理直气壮:“这又不是什丢人事,为什不能告诉别人?”
“你当然可以告诉别人,随便你要告诉谁都行。”花姑妈说:“只不过知道这件事人愈多,他麻烦也就愈多。”
喝酒这玩意儿到底是个酒杯还是个洗澡盆?”
花姑妈吃吃地笑,又捧起个大酒坛,好像又要替他斟酒样子。
胡铁花眼睛瞪得比牛弹子还圆。
“你这是什意思?”
“会有什别意思?只不过想再敬你杯而已,因为你马上就要走,要去办大事去,虽然不是西出阳关,也要劝你更进杯。”
“来者自来,去者自去,来来去去,谁管得着?”
樱子睁大眼睛,显得更吃惊。
“可是刚才还看见先生以筷作剑,成青眼之势,楚香帅明明已完全被控制在先生剑势中,怎能走得呢?”
樱子又问:“难道他能躲得过先生那必胜必杀出手击?”
石田斋遥望着江上点渔火,过很久,才悠悠地说:“他没有躲,也不必躲。”
她又叹口气:“史天王手下又不是吃素,单只个白云生,就已经足够让他吃不消。”花姑妈说得很慎重:“可以保证,白云生剑法绝不在当年薛衣人之下。”
胡铁花还不服气,还要争辩,可是外面已有人通报,送亲行列已将启程。
花姑妈忽然抱住胡铁花:“这路上凶险必多,你定要特别注意,多多保重。”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虽然不是你亲妈,可是直都把你当宝贝儿子样,你千万不能死在路上。”
夜已渐深,江上已亮起点点渔火,看来仿佛比天上星光更亮。
船舱里却仍是片黑暗,石田斋彦左卫门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那个装着京都御守屋精制火镰和火石锦囊虽然就近在他手边,可是他并没有击石点火燃灯意思。灯光是樱子带进船舱。
花姑妈声音温柔,笑得也温柔,笑容中,居然还带着点淡淡离愁。
“劝君更进杯酒,东海之滨无故人。”她说:“来,也陪你喝杯。”
“就算没有故人,也会回来,何况那个老臭虫现在定已经到那里。”胡铁花苦笑:“可是如果真再喝这杯,恐怕就要死在这里。”
花姑妈笑笑:“你认为楚留香真会去?”
“他说他会去,就定会去,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定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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