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事能令人重返江湖间凶杀恩怨腥风血雨中?
“有。”少年说:“定有。”
他说得更肯定:“每个人都必须为某些事付出代价,如果不去做那件事,他就不是那个人,也不配做那个人。”
“你说是哪些事?”
“朋友间永恒不变友情和义气,种言既出永无更改信约,种发自内心亏欠和负疚。”少年表情严肃得已经接近沉痛:“还有种两情相悦生死不渝爱情。”
“这是谁说?”
“是你说。”少年道:“自从你对说过次之后,从来都没有忘记,何况你已不知道对说过多少次。”
——这也不是老生常谈。这也是从不知道多少次痛苦经验中所得教训。每说次,感觉都是不样。
说人感觉不样,听人感觉也不样。
长者苦笑,只有苦笑。
、名将、名士都曾经有过这种情况,因为他们都太有名。”
——个人如果太有名,就难免会有很多不必要烦恼,如果他要完全摆脱这种烦恼,最彻底种方法就是“死”。
“问题是,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长者叹息。这道理他当然也明白,也许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明白得多。
他脸上每条皱纹,都是生命痕迹,有些虽然是被刀锋刻划出来,却还是不及被辛酸血泪惨痛经验刻划出深邃。
——这个少年忘说件事,他忘说“亲情”。
血浓于水,亲情永远是人类感情中基础最深厚种,也是在所有伦理道德中最受人推崇敬仰种。
这个少年没有提及这种伟大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他根本不能解这种感情深厚与伟大。
因为他是个出生时就被弃置在阴沟边孤儿。
长者解少年感情,所以他只说:“也有很多
只不过他还是要问,因为问话有时也是种教训。
因为你自己回答出话,总是会比别人强迫要你记住话更不易忘记。
“如果楚香帅真没有死,正在过种他久已向往生活,”长者问少年:“那你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事能迫他重返江湖?”
们甚至可以去想象,“他”正乘着他那艘轻捷舒适快速而华美帆船在遨游湖海,正在享受着甜儿蜜意,蓉蓉柔情,红袖甜香。
现在他甚至很可能已经到波斯,做他们王室上宾,正斜倚在柔厚如云絮般地毯上,浅啜着杯用水晶夜光杯盛着葡萄美酒,斜倚着蓉蓉肩,轻触着甜儿和红袖手,欣赏着波斯舞娘肚皮上肌肉那种奇妙韵律和颤动。
“如果你理论可以成立,那个像楚留香这样人,得到这样个机会,可以悠悠闲闲地度过他这生,做些他本来想做而没有时间去做事,从容适意,再无困扰。”长者叹息,叹息声中充满羡慕:“个人如果这样地‘死’,还有什事能让他复活?”
“有,”少年回答还是很肯定:“迟早总是会有。”
“因为每个人生中都会做些他本来不愿做事。尤其是像楚香帅这样人。”
“哦?”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少年说:“每个人这生中都要做些他本来不愿做事,他生命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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