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来生着嘴地方,现在已剩下堆扭曲红肉,每当他说话时候,这堆红肉就会突然裂开,又好像突然要将你吸进去。
楚留香可说是最沉得住气人,但就算是楚留香,看到这人时也不能忍受。他简直不能再去看第三眼。
幸好这人自己也很知趣,走入船舱,就找个最阴暗角落坐下,他那徒弟也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双手始终握得紧紧。
楚留香知道,无论谁只要对他师父无礼,他这双拳头立刻就要出手。楚留香认为世上能挡得住他拳人绝不会太多。
这师徒都怪得离奇,怪得可怕,就连
他皮肤很白,在灯光下看来,简直白得透明,可以看到里面血脉骨骼。这种白虽然是病态,却又带着说不出奇异魅力。
他五官都很端正,眉目也很清秀,但却又带着某种惊恐痴呆表情,就好像个刚刚受过某种巨大惊骇小孩子样。
他身上穿衣服,本来无疑也是白,但现在却已脏得令人根本无法辨别它本来是什颜色。
这样个人,实在很难引起别人好感。
但也不知为什,楚留香对他印象并不坏。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个受委屈脏孩子,只会觉得他可怜,绝不会觉得他可厌。
倒不必,他自己还走得过来。”
海阔天又笑。师父险些掉下水,徒弟还能走得过来?
只见那“白蜡烛”已拿起船上木桨,将四口箱子分别系在两头,用肩头担起来,突然飞身跃,跃上长索。
大家颗心都已提起来,以为这下子他就算能站得住,这条绳子也定要被压断。
四箱黄金加在起,至少也有几百斤重,能挑起来已很不容易,何况还要挑着它施展轻功?
但他师父却不同。大家本来只看到他头上戴那顶铜盆般大帽子,这顶帽子几乎已将他整个头盖住三分之二,令人根本无法瞧见他面目。但进船舱后,灯光亮,这人也总不能用帽子将他整个头完全盖住,所以大家就瞧见他露在帽子外那三分之脸。
虽然只有三分之张脸,却也似乎太多——?只瞧这三分之张脸,大家背脊上就觉得有些黏黏、湿湿、冷冷。
那种感觉就好像刚有条蛇从身上爬过去。
这张脸看来就如同个蒸坏馒头、个煮坏蛋、个剥皮石榴、个摔烂柿子。
谁也无法在这脸上找出鼻子和嘴来。在原来生着鼻子地方,现在已只剩下两个洞,洞里不时往外面“咝咝”地出着气,那声音听来简直像响尾蛇。
谁知这“白蜡烛”挑着它走在绳子上,竟如履平地般。
海阔天笑不出来。
勾子长也瞧得眼睛发直,他自负轻功绝顶,若要他挑着四口箱子,走过六七丈飞索,也绝难不倒他。但若要他走得这慢,他就未必能做到。这“走索”轻功,本是愈慢愈难走。
只听灰衣人声轻呼,白蜡烛竟然脚踩空,连人带箱子都似已将落入水中,谁知人影闪,不知怎地,他已好好地站在船头上——?原来他适才是露手功夫给大家瞧瞧。
大家本来谁也没有注意他,此刻却都不禁要多瞧他几眼,然后大家就知道他为什被人叫作“白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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