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意思,别人还是听得出。
楚留香忍不住笑道:“敝友不但妙解音律,品酒亦是名家……”
胡铁花瞪他眼,截口道:“实不相瞒,在下耳中虽然无琴,眼中却已有酒矣。”
少年也忍不住笑,道:“闻弦歌岂能不
胡铁花本走在楚留香前面,但他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楚留香平时说话虽也和他样有点离谱,但遇着斯文有礼人,也会说得很文绉绉。
文绉绉话,胡铁花并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楚留香果然也揖到地,微笑着道:“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喜,主人若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再揖道:“不敢,能为诸君子略效绵薄,已属天幸,阁下若再如此多礼,在下也置身无地。”
因为在他印象中,海上水手们大多数都是粗鲁而肮脏——?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他们洗澡机会自然不多。
,bao风雨虽已将临,但船上每个人还是都很镇定,很沉着,对楚留香他们更是彬彬有礼。
无论谁都可看出他们必定受过很好训练,从他们身上也可看出这条船主人定很不起。
楚留香很快就证明他想法不错。
只不过这条船主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些,是个很秀气,很斯文少年,穿着虽华丽,但却不过火。
有灯地方,没有陆地,就有船。
这点灯光确就是星星,救星!
大家用尽全力,向灯光划过去,风虽已急,浪虽已大,但这时在他们眼中,却已算不得什。
灯光渐亮,渐近。
他们划得更快,渐渐已可听到船上人声。
楚留香也再揖道:“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恨来得不巧,打扰主人雅兴。”
少年笑道:“阁下如此说,想必也妙解音律,少时定当请教。”
胡铁花又累、又饿、又渴,眼角又瞟着舱内桌上摆着壶酒,只恨不得早些进去,找张舒服椅子坐下来,喝两杯。
但楚留香偏偏文绉绉地在那里说大堆客气话,他早就听得不耐烦,此刻忍不住插口道:“妙极妙极,琴旁有酒,酒旁有琴,不但风雅之极,如能早闻雅奏,实是不胜之喜。”
他心里想明明是“早喝美酒”,嘴里却偏偏说“早闻雅奏”,说得居然也蛮斯文客气。
甲板上飘扬着清韵琴声。
楚留香他们远远就已从窗中看到少年本在抚琴。自从“无花”故世之后,楚留香已有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悦耳琴声。
但他们还未到舱门外,琴声便戛然而止。
这少年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
他笑容温柔而亲切,但双眼睛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空虚、寂寞、萧索之意,向楚留香他们长长揖,微笑着道:“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楚留香看白猎眼,沉声道:“个人只要还没有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忍耐——?总认为这是做人最基本条件。”
英万里道:“不错,有句话楚香帅说得最好——人非但没有权杀死别人,也没有权杀死自己!”
船很大。
船上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
楚留香上船,就觉得这条船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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