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月色都已被乌云淹没,灯光也都被呼啸狂风吹灭。
船身已倾斜,狂风夹带着巨浪,卷上甲板。
甚至连呼声都被吞没。
除风声、浪涛之外,什也瞧不见,什也听不见。
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什事!
整条船都似乎被抛起来,嵌在壁上铜灯,火光飘摇,已将熄灭。
高亚男轻呼声,倒在胡铁花怀里。
胡铁花自己也站不住脚,踉跄后退,撞在个人身上。
张三不知何时已开门,走出来。
他来得真快。
胡铁花揉着鼻子,道:“……想法子去找酒,你在哪里等?”
高亚男笑,嫣然道:“你简直还跟七八年前模样,连点都没有变。”
胡铁花凝注着她,道:“你也没有变。”
高亚男头垂得更低,轻轻叹息道:“……已经老。”
她颊上泛起红晕,在朦胧灯光下,看来竟比七八年前还要年轻。
高亚男垂下头道:“你若还是觉得不开心,……可以陪你去喝两杯。”
胡铁花确需要喝两杯。
到这种时候,他才知道朋友确还是老好。
他觉得自己真是混账加八级,明明有着这好朋友,却偏偏还要去找别人,偏偏还要伤她心。
他甚至连眼圈都有些红,鼻子也有点酸酸。
桌子声音,胡铁花觉得自己就像是条狗,活活条大土狗,被人索着绳子走来走去,自己还在自陶醉。
幸好别人都没有出来,否则他真说不定会头撞死在这里。
他垂下头,才发觉自己还是在拉着高亚男手。
高亚男居然还没有甩开他。
他心里又感激,又难受,垂着头道:“错……错怪你。”
所有人都已拥上甲板,都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这天地之威,本就是谁都无法抗拒。
每
莫非他直都站在门口偷听?
胡铁花百忙中还未忘记狠狠瞪他眼,低声道:“看来你这小子真是天生贼性难移,小心眼睛上生个大痔疮。”
张三咧嘴笑,道:“什也没瞧见,什也没听见。”
话未说完,他已溜烟逃上去。
天地间片漆黑。
个寂寞人,遇着昔日情人,怎能控制得住自己?
高亚男如此,胡铁花又何尝不如此?
他甚至连刚刚碰钉子全都忘,忍不住拉起她手,道:“们……”
这两个字刚说出,突然“轰”声大震。
天崩地裂般声大震!
“方才究竟是谁在惊呼?为什惊呼?”
“那‘扑通’声响究竟是什声音?”
“金灵芝为什没有去赴约?是什事令她改变主意?”
这些问题,胡铁花早已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只要还有高亚男这样老朋友在身旁,别事又何必再放在心上?
高亚男轻轻道:“这反正是你老脾气,反正已见得多。”
她声音居然已变得温柔。
胡铁花抬起头,才发现她眼波也很温柔,正凝注着他,柔声道:“其实你也用不着难受,女孩子们说话,本就不能算数,说不定她也不是存心要骗你,只不过觉得好玩而已。”
她当然是想安慰他,让他心里觉得舒服些。
但这话听在胡铁花耳里,却真比臭骂他顿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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