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道:“这次为何要例外?”
薛衣人道:“你对剑不但很有学问,也很有兴趣,是吗?”
楚留香又笑,道:“不错,对剑很
薛衣人发这剑时显然还未尽全力,否则就停不下来。他未使全力时刺出剑已是如此急迫,使出全力来那还得。
薛衣人望着楚留香,似乎也有些惊异。
这剑到他咽喉时,他非但神色不变,而且连眼都未眨。这年轻人已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定力,单只这份定力,又隐然有代宗主气魄。
剑尖虽还未刺入楚留香咽喉,但森冷剑气却已刺入他肌肤,他喉头皮肤上虽已起颗颗寒栗,面上却依然未动声色。在楚留香说来,被人用剑尖抵住咽喉,这已不是第次。
虽然他也知道这次剑比以前任何次都要快得多,这快剑若已到咽喉前,世上就没有人能闪避得开!
薛衣人冷冷道:“香帅难道不明白‘血衣人’这三字是如何得来?”
楚留香望着四面石案上铁匣,想到每个铁匣里都藏着件雪白长衫,每件长衫上都染着个人鲜血,每滴鲜血中都包含着个令人悚悸故事,每个故事中都必有场惊心动魄血战……
想到这里,楚留香心底也不禁泛起阵寒意。
薛衣人目光如刀,字字道:“人不犯,不犯人,人若犯,剑下无情,就是这柄剑,不知饮下多少人鲜血。”
他剑光闪,忽然闪电般向楚留香刺出去!
常钩打遍南七省,却不知此人已死在前辈手上。”
薛衣人道:“那是在勾漏山……”
他神思似已回到遥远往日,缓缓地叙说着。
楚留香眼前仿佛已展出幅肃杀苍凉图画……
勾漏山,暮霭苍茫,西天如血。
薛衣人冷冷地望着他,过很久,才字字道:“你可是为剑而来?”
楚留香笑,道:“你以为想来偷你剑?”
薛衣人道:“楚香帅名声,早已久仰得很。”
楚留香道:“那你就该知道他从未在朋友身上打过主意。”
薛衣人道:“无论任何事都有例外,也许你这次就是例外。”
见到中原点红时,楚留香已觉得他剑法之快,当世无双;见到帅帆时,楚留香就觉得点红还不算是天下第快剑;见到那“白痴”时,楚留香又觉得帅帆剑法不算什。
但此刻,楚留香才终于知道什是真正“快剑”……
薛衣人这剑刺来,竟来得完全无影无踪,谁也看不出他这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
楚留香居然根本没有闪避。
但这快如闪电、势若雷霆剑,到楚留香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停时就像发时同样快,同样突然,同样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思议,这“停”实比“发”更令楚留香吃惊。
薛衣人白衣如雪,独立在寒风中,山巅上,望着面貌狰狞“杀手无常”缓缓走过来。
然后,剑光闪。
鲜血溅在雪般衣服上,宛如在雪地上洒落串梅花……
薛衣人缓缓道:“如今三十年岁月虽已消逝,但他们血,却是永远不会消失。”
楚留香道:“他们血?难道这些铁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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