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还未说话，薛衣人已淡淡道：“你根本连炒蛋都不会，这条鱼也不是你烧
……”
他话未说完，施少奶奶已红着脸溜
进去。
花金弓哧哧笑道：“想不到亲家翁也会说话，想必是因为见香帅
这句话正是楚留香方才对他说。楚留香望着他冷漠面容，心里忽然泛起
阵温暖之意，只因他已发现这老人其实并不像外表看来那
冷酷。
他暗中叹口气，道：“你们除夕决斗难道已势在必行吗？”
薛衣人沉默半晌，忽然笑，道：“此刻鱼想已烧好，
们为何不先去喝杯再说？”
楚留香并不是胡铁花那样酒鬼，他白天向很少喝酒，只有心情特别高兴，或者特别悲伤时才是例外。
今天也就是例外。但他却不知道今天是特别高兴，还是特别难过。他心里有很多事，而且很复杂，他要找个时候好好想清楚。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决定什事也不做。
楚留香虽看不到他脸，但望着他瘦削背影，望着他长白头发，心里也不禁泛起阵凄凉之意，长叹道：“古来英雄多寂寞……个人在低处时，总想往高处走，但走得愈高，跟上去人就少，等他发现高处只剩下他个人时，再想回头已来不及。”
薛衣人标枪般挺立着身子，忽然像是变得有些佝偻，他又沉默很久，才长叹声，道：“但已渐渐老，个人到快死时候，总想将身前账结结清，也免得死后带进棺材去。”
楚留香沉默着，因为他不知该说什。
薛衣人道：“所以和左轻侯已约定，在今年除夕作生死决斗，那不单是和他两人决斗，也是们薛左两家决斗，因为们两家是百年世仇，仇恨几乎已远得令人将结仇原因都忘记。”
楚留香悚然动容，道：“这件事左轻侯为何没有告诉？”
鲈鱼烧得确不差，只不过楚留香却怀疑鱼不是那位施少奶奶做，因为她手上连点油腻都没有。
楚留香见过很多不会烧菜女人，却偏偏喜欢故意躲在厨房里，然后再将菜端出来，硬说：“菜烧得不好，请原谅。”
让别人以为菜就是她烧，因为就连这种女人也知道会烧菜不但是做妻子光荣，也是她丈夫光荣。
楚留香总觉得这种人很可笑，总想问问她们：“你既然觉得不会烧菜很丢人，以前为何不学学呢？”
施少奶奶果然已娇笑着道：“鱼烧得只怕不好，香帅你莫要见笑。”
他心里已恍然明白左轻侯为何急着要将女儿嫁到丁家去，只因女儿嫁出去，就不再是左家人，就不必再参与这场决生死血战——左轻侯为女儿苦心，实在是无微不至。
薛衣人霍然转过身，凝注着楚留香，道：“但以为他已告诉你，以为你就是为要助拳才到松江府来，所以先要设法来探听虚实。”
楚留香道：“所以才要设法来偷你剑，个人要和老虎搏斗，最好先设法拔掉他牙齿。”
他笑笑，淡淡道：“但楚留香就算是这样人，左轻侯也绝不会是这样人，否则他就不配做薛衣人对头！”
薛衣人道：“楚留香若是这种人，那就算看错你，那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怪不得别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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