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刚替他推开窗子，马车忽然停下。
李寻欢探首窗外，道："什
事？"
虬髯大汉道："有人挡路。"
李寻欢皱眉道："什人？"
虬髯大汉似乎笑
笑，道："雪人。"
同，
非成名不可，不成名只有死！"李寻欢开始有些吃惊，忍不住说道："为什？"少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目中却流露出
种悲伤愤怒之色，李寻欢这才发觉他有时虽然天真坦白得象个孩子，但有时却又似藏着许多秘密，他
身世，如谜却又显然充满悲痛与不幸。
李寻欢柔声道："你若想成名，至少应该先说出自己名字。"少年这次沉默得更久，然后才缓缓道："认得人，都叫阿飞。"阿飞！?
李寻欢笑道："你难道姓'阿'？世上并没有这个姓呀。"少年道："没有姓！"他目光中竟似忽然有火焰燃烧起来，李寻欢知道这种火焰连眼泪都无法熄灭，他实在不忍再问下去。谁知那少年忽又接道："等到成名时候，也许会说出姓名，但现在……"李寻欢柔声道："现在就叫你阿飞。"少年道："很好，现在你就叫阿飞──其实你无论叫什名字都无所谓。"李寻欢道："阿飞，敬你杯。"
刚喝完半碗酒，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苍白脸上又泛起那种病态嫣红色，但他还是将剩下半碗酒囗倒进脖子里。
阿飞吃惊地瞧着他，似乎想不到这位江湖名侠身体竟是如此虚弱，但他并没有说什，只是很快地喝完他自己碗酒。
道路中央，不知被哪家顽童堆起个雪人，大大肚子，圆圆脸，脸上还嵌着两粒煤球算作眼睛。
他们都下车，李寻欢在长长地呼吸着，阿飞却在出神地瞧着那雪人，象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雪人似。
李寻欢望向他，微笑道："你没有堆过雪人？"阿飞道："只知道雪是可恨，它不但令人寒冷，而且令草木果实全都枯萎，令鸟兽绝迹，令人寂寞、饥饿。"他捏个雪球，抛出去，雪球呼啸着飞到远方，散开，不见，他目光也在远望着远方，缓缓道："对那些吃得饱，穿得暖人说来，雪也许很可爱，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堆雪人，还可以赏雪景，但对们这些人……"他忽然瞪着李寻欢，道："你可知道是在荒野中长大，风、雪、霜、雨，都是最大敌人。"李寻欢神情也有些黯然，忽也捏起团雪球，道："不讨厌雪，但却最讨厌别人挡路
李寻欢忽然笑道："你可知道为什喜欢你这朋友？"阿飞沉默着，李寻欢笑道："只因为你是朋友中，看到咳嗽，却没有劝戒酒第个人。"阿飞道："咳嗽是不是不能喝酒？"
李寻欢道："本来连碰都不能碰。"
阿飞道："那你为什要喝呢?你是不是有很多伤心事？"李寻欢明亮眼睛黯淡，瞪着阿飞道："有没有问过你不愿回答话？有没有问过你父母是谁？武功是谁传授？从哪来？到哪里去？"阿飞道："没有。"
李寻欢道："那你为什要问呢？"
阿飞静静地凝注他半晌，展颜笑，道："不问你。"李寻欢也笑，他似乎想再敬阿飞杯，但刚勺起酒，已咳得弯下腰去，连气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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