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很久,才听见他声音从门帘后传出:“解药在桌上。”声音还是冰冷,“他中毒并不深,三天之后,就会清醒,七天之后,就可以复原。”
“但是你现在还不能走!”她说得很快,好像知道他立刻就要走,“就算你很不愿意看见,现在还是不能走!”
风从窗外吹进来,门上帘子轻轻波动,里面点回应都没有。
他人走没有?
“
她正在床头看着他,衣衫淡如春月,眸子却亮如秋星。
看见这双眸子,他心灵深处立刻又起阵奇异颤抖,就仿佛琴弦无端被拨动。
她神色却很冷,淡淡道:“你什话都不必说,带你回来,只不过因为要救燕南飞,他中毒很深。”
傅红雪闭上眼,也不知是为要避开她眼波,还是因为不愿让她看见他眼中伤痛。
明月心道:“知道江湖中最多只有三个人能解唐家毒,你就是其中之。”
条纤弱人影,慢慢地走过来,走到他面前。他没有看见她人,只看见她脚。
双纤巧而秀气脚,穿着双柔软缎鞋,和她衣服颜色很相配。
她衣服颜色总是清清淡淡,淡如春月。
傅红雪喉咙里突然发出野兽般低吼,就像是条腹部中刀猛虎。
他宁可让天下人都看见他此刻痛苦和羞辱,也不愿让这个人看见。
他确有病。
对他来说,他病不但是种无法解脱痛苦,而且是种羞辱。
每当他愤怒和悲伤到极点时,他病就会发作,他就会个人躲起来,用最残酷方法去折磨他自己。
因为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会有这种病?
冷雨打在他身上,就像是条条鞭子在抽打着他。
”
小姑娘道:“什病?”
明月心道:“心病。”
小姑娘眨眨眼,道:“他病怎会在心里?”
明月心沉默很久,才叹息着道:“因为他也是个伤心人。”
傅红雪没有反应,可是他人忽然就已站起来,面对着窗户,背对着她。
他身上穿还是原来衣服,他刀还在手边,这两件事显然让他觉得安心些,所以他这次并没有掠窗而出,只冷冷地问句:“他还在?”
“还在,就在里面屋子里!”
“进去,你等着。”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慢慢地走进去,看到他走路姿势,她眸子也不禁流露出种难以解释痛苦和哀伤。
他挣扎着想跳起来,怎奈他全身肌肉都在痉挛收缩。
她在叹息,叹息着弯下腰。
他听见她叹息,他感到只冰冷手在轻抚他脸。
然后他就突然失去知觉,他所有痛苦和羞辱也立刻得到解脱。
等他醒来时,又已回到小楼。
他心在流血,手也在流血。
他用力抓起把砂土,和着血塞进自己嘴。
他生怕自己会像野兽般呻吟呼号。
他宁可流血,也不愿让人看见他痛苦和羞辱。
可是这条无人陋巷里,却偏偏有人来。
02
只有风雨,没有灯。
黑暗中市镇,就像是片荒漠。
傅红雪已倒下来,倒在条陋巷阴沟旁,身子蜷曲抽搐,不停地呕吐。
也许他并没有吐出什东西来,他吐出只不过是心里酸苦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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