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僻静长街另头,已有行人很快地走过来。
行二十七八个人,全都是黑短袄,紫脚裤,脚上薄底快靴,踏在冰雪上,“沙沙”地发响。
为首个人浓眉大眼,满面精悍之色,正是西城第条好汉——“大眼”老杜。
看到这个人,童铜山脸立刻绷紧,连
紧闭着屋子里,忽然传出阵孩子哭声,划破天地间寂静。
哭声刚响起,就停止,孩子嘴显然已被大人们堵住。
条皮毛已脱落老狗,夹着尾巴,从墙角狗洞里钻出来,蹿过长街。
那脸上长着青春痘少年,看着这条狗蹿到街心,眼睛里仿佛带着种很奇怪表情,左手慢慢地伸入衣襟里,突又很快地挥出。
刀光闪,狗已被钉死在街心,恰巧贯穿它咽喉,它血流过雪地时,也同样是鲜红。
数十条青衣劲装大汉,束手肃立在他身后。
他身旁却还摆着两张同样虎皮交椅。个脸色惨白、满面傲气年轻人,身上披着件价值千金紫貂,懒洋洋地靠在左面张椅子上,用小指钩着柄镶着宝石乌鞘长剑,不停地甩来甩去。
对他说来,这件事根本就很无聊,很无趣。
因为他要杀并不是西城老杜这种人,这种人还不配他出手。
右面个人年纪更轻,正在用柄雪亮雁翎刀,修自己指甲。
晨。
久雪初晴,酷寒却使得长街上积雪都结成冰,屋檐下冰柱如狼牙交错,仿佛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可是街上却没有人,家家户户门窗都紧紧地关着。密云低压,天地间竟似充满种足以冻结切生命杀气。
没有风,连风都似已被冻死。
童铜山拥着貂裘,坐在长街尽头张虎皮交椅上,面对着这条死寂长街,心里觉得很满意。
童铜山精神振,脱口而赞,道:“好,十二弟好快出手。”
这少年显然也对自己出手很满意,傲然道:“童老大既然已传令下去,无论是人是狗,只要敢闯到这里来,段十二都要他命。”
童铜山仰面大笑,道:“有辛四弟和十二郎这样少年豪杰在这里,莫说只有个西城老杜,就算有十个,又何足惧?”
辛四却冷冷道:“只怕今日还轮不到来出手。”
他小指上钩着长剑突然停止晃动,童铜山笑声也突然停顿。
他显然尽量想作出从容镇定样子来,但张长满青春痘脸,却已因兴奋而发红。
童铜山很解这年轻人心情。
他自己第次被卫八太爷派出来执行任务时,也同样紧张。
但是他也知道,这年轻人既然能在卫八太爷门下十三太保中名列十二,手上柄雁翎刀,就必定不会令人失望。
卫八太爷门下十三太保,徒手也没有令人失望过。
因为他命令已被彻底执行。
他已将这条长街辟为战场,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要以西城老杜火烫血,来洗清这条街上冰冷积雪。
在那刻到来之前,若有个人敢走上这条长街,他就要杀这个人,若有只脚敢踏上这条长街,他就要砍断这只脚。
这是他城市,无论谁都休想在他地盘上插脚,西城老杜也休想。
除卫八太爷外,他绝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挡住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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