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都穿着新衣服,脸上都带着喜气,见面就作揖,不停地说“恭喜”,叶开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是大年初二。
别人在大年初二这天,应该做些什事呢?
——带着孩子到亲戚朋友家去拜年,收些压岁钱,然后再回家,准备些金锞元宝,等着别人来拜年,把压岁钱再还给别人孩子。
这天大家都不许说不吉利话,更不
走出巷子,是条斜街,就像长安城里大多数街道样,古老而陈旧。
街对面有家小酒铺,门口挂着个很大酒葫芦,是铁铸。
叶开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打架喝酒,都是在这小酒铺里。
酒铺后面,好像就是个“暗门子”,那土流氓带出来,就是这暗门子里女人。
从这里往左转,再转过两条街,就是鸿宾客栈。
又脏又臭垃圾堆,连野狗都绝不肯在这种地方睡下子。
他可以保证这绝不是他自己愿意,他向没有睡在垃圾堆里习惯。
——定是那个头上有洞土流氓,找人来报仇,先修理他顿,再把他抛到这里来。
他不久就证实这件事。
因为他站起来时候不但头疼欲裂,而且全身都在发疼。
因为他毕竟不是圣人。
知道自己情人正在拜天地,新郎官却不是自己,又有谁还能保持清清醒醒,高高兴兴地在街上逛来逛去?
所以他逛到第个卖酒地方时,就停下来,停个多时辰。
可是出来时候还没有醉。
——这地方酒好像太淡,好像兑水。
焰吞没,所有切事,现在真已全都解决。
可是叶开呢?
叶开,你为什还不来?
烈火照红大地苍穹时,黎明终于来。
叶开却还是没有来。
叶开这辈子,大概是再也不会到鸿宾客栈去,那里伤心事实在太多。
现在应该到哪里去?应该做些什事?叶开连想都没有想。
他决定暂时什都不去想,现在他脑子里还是昏沉沉。
他只知道绝不能往左边走。
今天居然又是晴天,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和和,很舒服。
那定要很重拳头才能把他打成这样子,他还没有学会打人前就已先学会挨打。
然后他又发现头疼并不是完全因为酒醉,他头上也多个洞。
无论谁若是发现自己被人抛在垃圾堆里,被整得塌糊涂,都免不要很生气,很难受。
——偶而能被人痛揍,岂非也是件蛮有趣事。
何况,他相信揍他那些家伙们,现在定也很痛。
所以他又逛到第二个卖酒地方,用种很不稳定脚步逛进去。
这次他是怎出来,他已记不清,以后是不是到过第三个地方,他更记不清。
他唯还记得事,是把个带着婊子去喝酒土流氓头上打个洞。
那个洞究竟有多大,他也已完全不记得。
他醒来时候,发现自己竟睡在条死弄中垃圾堆里。
叶开醉。
他向很少醉,从来也没有人能灌醉他,唯能灌醉他人,就是他自己。
他很想灌醉自己。
喝醉酒并不是件很愉快事,尤其第二天早上更不愉快——这点他比谁都知道得清楚。
可是昨天晚上,他却硬是把自己灌醉,醉得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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