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道：“你若走
，谁来超度他
亡魂？”
苦竹道：“他用不着别人超度，这种人反正
定要下地狱。”
星光闪烁。大殿里充满种说不出阴森诡秘之意。黑暗中仿佛真有些含冤而死恶鬼，在等着割人舌头。苦竹简直连片刻也待不下去，连手里敲木鱼棒槌都来不及放下，掉头就走，走过门槛时几乎被绊个跟斗。
叶开看到他走出去，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很奇怪表情。
出家人本不该怕鬼，除非他做些见不得人亏心事。他做什
亏心事？他是真怕鬼，还是怕别？
叶开道：“下毒人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被毒死，想不到他临死之前，还能把他们杀报仇。”
这解释确合情合理。
叶开道：“像他这种人，无论谁对他不起，他无论死活，都定不会放过。”
苦竹喃喃道：“活着时是凶人，死也定是恶鬼。”
叶开道：“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些。”
苦竹不懂。
叶开道：“他确是被那些毒虫毒死，只因为那些毒虫身上，又被人下种他受不毒。”
苦竹道：“是谁下？”
叶开道：“死在墙头上那两个人。”
苦竹松口气，道：“这跟
多话又有什关系？”
勉强笑道：“施主定是在开玩笑。”
叶开道：“从不在死人面前开玩笑。”
苦竹道：“施主难道还看不出他是被毒死？”
叶开道：“你看得出？”
苦竹道：“这里蛇大多数都有毒，何况还有蝎子、蜈蚣。”
五口崭新棺材，并排摆在大殿里。
叶开还没有走。他不怕鬼，他没有做过亏心事。
他站在冷风中，看着这五口崭新棺材，喃喃道：“这庙里虽然很少做法事，准备棺材倒不少，难道这里和尚都能未卜先知，早已知道今天晚上会死很多人？”
他说声音很轻。因为他知道这些问题谁也不能答复，他本是说给自己听。就在这时，苦竹忽然又从外面冲进来，张大嘴，伸出舌头，仿佛想叫，却叫不出声音来。叶开忽然发现他不但脸色变，舌头颜色也已变，变成种可怕死黑色。他指着自己舌头，好像要对叶开说什，却又说不出。
叶开冲过去，才发现他舌头上有两个牙印，竟
苦竹变色道：“……小心什？”
叶开盯着他，缓缓道：“小心他忽然从棺材里跑出来，割下你舌头，让你以后再也没法子多话。”
苦竹脸色变得更难看，忽然道：“头疼得很，也要去睡。”
叶开道：“你不能走。”
苦竹仿佛又吃惊，道：“为什？”
叶开道：“有关系。”
苦竹道：“哦？”
叶开道：“若不是你多话，别人怎会知道他吃是五毒？”
——别人若不知道他吃是五毒，又怎会在那些毒虫身上下毒？
苦竹说不出话来。
叶开道：“有些人天生就能吃五毒，有毒毒蛇也毒不死他。”
苦竹道：“可是除他自己抓那些毒虫外，他并没有吃别。”
叶开道：“那些毒虫既然是他自己抓，怎能毒得死他？”
苦竹怔怔，喃喃道：“看来这件事倒确有点古怪。”
叶开却又笑道：“其实这件事并不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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