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听着，他只有听着。
他实在不能
解这个人，也不能解他说这些话
意思。
又过很久，马空群激动才渐渐平息，长叹道：“无论谁要拥有这
片大地，都不是件容易事。”
叶开忍不住叹道：“确不容易。”
马空群道：“你知不知道，这切
是怎
样得来？”
马空群咬着牙，握紧双拳道：“只因找着他们时候，他们血肉已被草原上饿狼吮光，只剩下堆白骨，无论谁都已无法分辨。”
叶开双手也不由自主紧紧握起，掌心似也沁出冷汗。
山坡前片大草原，接连着碧天。
风吹长草，正如海洋中波浪。
马空群转过身，遥远着远方，过很久，才缓缓道：“现在你看见是什？”
马空群凝视着他，忽然道：“你看见什？”
叶开道：“座坟。”
马空群道：“你知道这是谁坟？”
叶开道：“白天羽，白天勇……”
马空群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叶开也只好跟着。
山坡上座大坟，坟上草色已苍，几棵白杨，伶仃地站在西风里。
坟头矗立着块九尺高青石碑。
碑上几个擘窠大字是：“神刀堂烈士之墓”。
旁边还有几个人名字：“白天羽夫妻、白天勇夫妻，合葬于此。”
正响起片牧歌。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没有牛羊，只有马。
马群在阳光下奔驰，天地间充满生命活力。
叶开道：“不知道。”
马空群突然撕开衣襟，露出钢铁般胸膛，道：“你再看看这是什？”
叶开看着他胸膛，呼吸都似已停顿。
他从未看过个人胸膛上，有如此多刀伤，如此多剑痕！
马空群神情突又激动，眼睛里发着光，大声道：“这就是付出代价，这切都是用血、汗，还有无数兄弟
叶开道：“草原、大地。”
马空群道：“看不看得见这块地边？”
叶开道：“看不见。”
马空群道：“这块看不见边际大地，就是！”
他神色忽然激动，大声接着道：“大地上所有生命，所有财产，也全都属于！根已长在这块地里。”
叶开摇摇头。
马空群神色更悲伤，黯然道：“他们都是兄长，就好像嫡亲手足样。”
叶开点点头，现在才明白为什别人都称他为三老板。
马空群又问道：“你可知道为什要将他们合葬在这里？”
叶开又摇摇头。
马空群直奔到石碑前，才停下脚步，汗气已湿透重衣。
山上风更冷。
他在石碑前跪下来，良久良久，才站起来，转过身，脸上皱纹更深，每条皱纹里，都不知埋藏着多少凄凉惨痛往事。
也不知埋藏多少悲伤，多少仇恨！
叶开静静地站在西风里，心里也只觉凉飕飕，说不出是什滋味。
马空群身子笔挺，端坐在雕鞍上，鞭马狂驰，似要将胸中愤怒，在速度中发泄。
幸亏叶开座下也是匹好马，总算能勉强跟住他。
远山片青绿，看来并不高，也不太远。
但他们这样策马狂奔，还是奔驰个多时辰，才到山坡下。
马空群翻身下马，片刻不停，直奔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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