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已看见是些什人在等他,但却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紫面长髯老人突然大声叫道:“姓郭,叫作
他们等人就是傅红雪。
自从这群人在这里出现,大家就都知道这里必将有件惊人事要发生。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绝不会是令人愉快,却还是忍不住要来看。
现在大家正在窃窃私议。
“他们等究竟是个什样人?这个人会不会来?”
这问题已讨论两天,始终没有得到过答案。当然也没有人敢去问他们。
二十九个身穿白麻布,头上扎着白麻巾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手里,都倒提着柄雪亮鬼头大刀。
甚至连个十岁孩子,手里都提着这样柄大刀。
他手里刀几乎比他人还长。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种无法形容悲壮之色,就像是群即将到战场上去和敌人拼命勇士。
这渴望竟忽然变得比什都强烈,人毕竟是人,不是神。
个人若认为自己是神,那他也许就正是最愚昧人。
在目前这瞬间,傅红雪想找已不是马空群,只不过是个面摊子。
他没有看见面摊子,却看见条两丈长、三尺宽白麻布。
白麻布用两根青竹竿竖起,横挂在长街上。
又个黎明。
城市刚刚开始苏醒,傅红雪已进城。
在进城道路上,人已不少,有赤着脚、推着车子菜贩,挑着鱼篓渔郎,赶着猪羊到城里来卖屠户……他们生活是平凡而又健康,就像是他们人样。
傅红雪看着他们朴实、在太阳下发着光脸,心里竟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羡慕。
别人也在看着他,说不定也在羡慕着他悠闲。
忽然间,所有声音全都停顿。
个人正从长街尽头慢慢地走过来。他走路姿态奇特而诡异,因为他竟是个跛子,个很年轻跛子,有张特别苍白脸,还有柄特别黑刀。
看见这柄刀,这紫面长髯老人,脸上立刻现出种可怕杀气。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等人已来。
傅红雪手里紧紧握着他刀,走到丈外,就站住。
站在最前面,是个紫面长髯老人,后面显然都是他子媳儿孙。
他已是个垂暮老人,但站在那里,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风吹着他长髯,像银丝般飞卷着,他眼睛里却布满血丝。
每个人眼睛都在瞪着长街尽头处。
他们正在等个人,已等两天。
白麻布上写着字,墨汁淋漓,仿佛还没有完全干透。
只有十四个字,十四个触目惊心大字:“傅红雪,你若有种,就到节妇坊来吧。”
节妇坊是个很高贞节牌坊,在阳光下看来,就像是白玉雕成。
牌坊两旁,是些高高低低小楼,窗子都是开着,每个窗口都挤满人头。
他们正在看着这贞节牌坊前站着二十九个人。
但又有谁能解他心里苦难和创伤。
这些人肩上挑着担子虽沉重,又有谁能比得上他肩上挑着担子?
百担鲜鱼蔬菜,也比不上分仇恨那沉重。
何况,他们担子都有卸下来时候,他担子却是永远放不下来。
傅红雪慢慢地走在长街上,他忽然渴望碗很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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