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却已死。
柄刀正插在她胸膛上,鲜血已染红她衣裳。
可是她死得很平静,因为这本是她仔细考虑过之后才决定。
除死之外,她已没有别法子解脱。
孤灯下还压着张短笺:“丁姑娘是个很好女孩子,看得出她很喜欢你,也是个
丁灵琳吃惊地看着他,就像是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个人样,颤声道:“她……她难道也肯跟着你走?”
叶开笑笑,淡淡道:“她当然肯,你也说过是个很可爱男人。”
丁灵琳脸色苍白,眼圈却已红,就仿佛突然被人狠狠地掴巴掌,掴在脸上。
她步步往后退,泪珠滴滴落下,突然转过身,冲出去,用力撞开沈三娘房门。
叶开并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沈三娘也会跟她说同样话。
她勉强笑着,道:“不管你要说什事,都不想听。”
叶开道:“可是你非听不可,因为不等天亮就要走。”
丁灵琳失声道:“你要走?刚才为何不告诉?”
叶开道:“因为这次你不能跟走。”
丁灵琳道:“你……你个人要到哪里去?”
也许这件事本就是无法解决,因为他无论怎样做,都难免要伤害别人,也难免要伤害自己。
别离虽痛苦,相聚又何尝不苦恼?凉风吹过,他听见身后脚步声,也听见那清悦铃声。
他忽然回过头,道:“你来得正好,正想去找你呢。”
丁灵琳抿嘴笑,道:“你为什不去?”
叶开道:“因为刚才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该将这件事告诉你。”
光从窗外照进来,桌上竟有壶酒。
他拿起来,尝口,微笑着又道:“果然是好酒,个人在寂寞时,确该喝……”
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笑容已僵硬,人已倒下!
夜凉如水。
叶开抱着膝坐在冰冷石阶上,看着梧桐树上明月,心也仿佛是凉。
沈三娘已答应过他。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沈三娘屋子里发出声惊呼,就像是有人突然看见鬼似。
惊呼声却是丁灵琳发出来。
屋子里还燃着灯。
凄凉灯光,正照在沈三娘惨白脸上,她脸上神色很平静。
叶开道:“也不是个人走。”
丁灵琳叫起来,道:“你难道要带沈三娘起去?”
叶开道:“不错。”
丁灵琳道:“为什?”
叶开道:“因为喜欢她,直都喜欢她,你只不过是个孩子,但她却是心目中最可爱女人,为她,可以放弃切。”
丁灵琳道:“什事?”
叶开道:“这件事本不愿告诉你,但又不想欺骗你,你总算直对不错。”
他表情很严肃,声音也很冷淡。
这不像是平时叶开。
丁灵琳已笑不出,仿佛已感觉到他说绝不是件好事。
月已将圆,人却已将分散。
人与人之间,为什总是要互相伤害多,总是难免要别离多?
既然要别离,又何必相聚?
他忽然又想起萧别离,想起在那边城中经历过事,想起梅花庵中那寂寞孤独老尼,又想起那山坡上坟墓……
现在,所有事他几乎都已想通,只有件事不明白,也只有件事还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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