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需要吗?”仓本殷勤地对三人说,“酒请随意从那边柜子里拿。
他貌似平静,其实内心直到现在都很惊慌。几个小时前看见那张脸——根岸文江经过窗户时头朝下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这十年来在同个屋子里共事文江,她临死前那张脸以及那副表情……在轰鸣雨声中传来那声惨叫也盘旋在他耳边,不断响起。
被水车从水渠里挑起来又被洪水冲走,她生存可能性几乎是零。警察打电话来通知道路塌方无法搜救时,也带有“反正为时已晚”语气。
死神猝不及防地带走这个老朋友。
仓本自认为不是冷血无情人,然而不知为何,对于文江不幸,他并不感到悲伤。
他也认为文江遭遇可悲可叹,但是心里更多是震惊和莫名恐惧。这两种感觉纠结在起,让他心神不宁。
“不。”古川摇摇头,“去走廊里看画。”
他缩着身体,慢吞吞地往南回廊走去,大石又吐口痰。
“阴阳怪气指就是这种人。”
“感觉他顾虑重重。”
“可怕,可怕,最讨厌这种性格孤僻人。”大石夸张地瞪大眼睛,在自己酒杯里倒满拿破仑酒,“好,等下去和正木谈谈……”
。想必是穷困潦倒,说不定还有更糟糕原因。今天是第次看到他,但是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好像是看过他照片。”
“照片?”
“想不起来,有可能是报纸上照片……如果打探下……”
“哼。”三田村摆弄着戒指,冷冷地说,“你想和他做笔交易吗?”“说直白点儿,就是这样。”大石脸猥琐笑容,“常常想,世上人大致分为两种,有钱和没钱。有钱没钱都写在脸上,生意人眼就能看出来。正木这个人显而易见是没钱那种。你也是这样想吧?他和那个和尚不相上下。”
“这样说来,感觉古川今年更加萎靡不振。”
他甚至很吃惊——自己笨手笨脚地准备晚餐和伺候众人吃饭时,居然没有摔碎个碗碟。文江脸庞和声音不断浮现在脑海里,仓本拼命地控制住不停颤抖手指。
(没必要多想。)
他反复告诉自己。
事故已经发生,现在纠结于此也无济于事,眼下首要任务是顺利完成今天晚上剩下工作。
大石、森和正木在别馆大厅里聊天;三田村在浴室——别馆楼北面浴室里传来淋浴声;森头发湿漉漉,看来他已经洗过澡。
三田村冷冷地看着大石秃头,在心里骂句“俗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和教授去下象棋。”
三田村每年都有这个想法。
别馆大厅——回廊(晚上九点五十分)
收拾完餐厅后,仓本沿着北回廊走向别馆。
“是啊。他直是这副德行,特别是刚才谈到用几千万买画——那个掏不出钱和尚越是对成大师画着迷,就越是痛断愁肠吧。”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下楼。大石赶紧闭上嘴。走出房间正是他刚才提到“和尚”古川恒仁。
古川看到坐在沙发上说话两个人,顿时停下脚步,神经质地垂下眼帘。
“古川,过来起喝杯吗?”
看到大石热情地招呼古川,三田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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