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舟丘圆香咽下最后口气。正像桂子担心那样,后脑勺儿受到击打对她大脑造成致命损伤。
时间是五点三十分。
大地迎来黎明。
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传入圆香耳朵,只见她像在剧烈抽搐般抬起上半身,连盖在身上毛毯也被掀掉。
“没事吧,舟丘君?”
从宇多山位置能看到圆香抽搐侧脸。
她眼睛直视前方,突然睁得老大,仿佛被什附体般;失去血色嘴唇抖动着,然后——
她缓缓举起右手,颤抖手指往前指着,指尖正对目瞪口呆岛田。
“哦,是啊。”
也许那确实属于“手记”范畴,至少不是“小说”,也不是反映真实事件“纪实文学”。
“只要自己不开始写小说,凶手就无从下手——她这写到。觉得,她产生这种心理是很正常。”
“也这想,可是——”宇多山回头朝打字机瞥眼,“有些地方不大明白。”
“‘那辆车事情’,你是指这个吗?”
糟糟睡衣下摆,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地念起佛经来。
“正门还是没法打开。”岛田把装热水脸盆放在里面小桌子上,“情况怎样?”
桂子轻轻摇摇头,接过鲛岛递来毛毯,盖在圆香身上。
“完全没有恢复迹象。”
她带着阴郁表情看着直昏睡圆香。岛田发出短促叹息声,抱着双臂,沿着正面靠里墙,慢吞吞地走来走去。
“舟丘君。”桂子将手放在她肩膀上,突然——
咕咕……从圆香喉咙里发出比刚才更大声音。她猛地把伸出去右手按在嘴上,随着令人不快“咕咕”声,些黄色呕吐物从她手中流下来。
“糟!”桂子大叫声,连忙按摩圆香背部,“麻烦谁拿条毛巾来。”
呕吐是头部受到打击后最危险症状,这种程度常识宇多山也知道。
岛田匆匆去卫生间拿毛巾,鲛岛也慌忙跑到床前,老婆婆坐在房间角落没完没地念着佛经。
“对。”
“是这个吗?”鲛岛看着打字机显示器。
“是,好像是舟丘君睡前写文章,在最后部分……”宇多山话还没说完,这时候……
咕咕……突然响起类似野兽低吼声音。瞬间,大家都露出慌乱神情。当大家意识到这是床上圆香发出声音时,她在枕头上头微微抬抬。
“啊!”桂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舟丘君,别这样,不要动。”
“坐下来吧,桂子,老站着对身体不好。”宇多山说着,把桌子旁转椅拉到床边。
“谢谢。”桂子用混杂叹息声音应道,然后带着脸疲乏坐下来。宇多山只手拦在她肩上,往岛田方向看去。只见他像被关在笼子里熊样,抱着双臂在两面墙之间走来走去。
“打字机看过,岛田君。”
“是吗?”岛田恰好走到正对床位置,在穿衣镜前停下脚步,望向宇多山。
“你不觉得是篇很有意思‘手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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