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处理好草三遗容,大家已经没有力气挖坑埋葬他,只能在附近找个凹进去小洼,勉强把尸体放进去,草草掩埋。这番平常根本无所谓动作,把他们剩下精力都耗光,几个人重新围坐在已经熄灭火堆旁边,等待廖国仁做最后决定。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摆在面前只有两条路,要就是努力继续向前,但这基本等于找死,因为毒性已经侵蚀进体内,大家体力又严重衰竭,不把毒解掉,走不出几里路,肯定得全部倒下。
另般办法,就是继续赌“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这样首先是时间比较充裕,静坐等着消耗体力比死撑着前行要少得多,而且旦可行,能把当前困境根源解决掉,可以彻底看到生机。但这样做,倚仗是看起来非常不靠谱经验之谈,其实有点可笑。
赵半括知道,其实这只是主动找死和坐着找死
,只是草三最先发泄出来。
这闹,大家更没有说话欲望,几乎连看人都懒得看,只是机械地不时往火堆里加柴,也不知道各自心里在想些什。
赵半括睡意消退,坐着发呆,什都不愿意去想,忽然觉得眼前暗下来,连添几根柴,却发现火光更加暗淡,抬头,天空已经蒙蒙发亮,黑夜即将过去。如果军医说是对,到中午时候还不见分晓,大家怕是真都要死在这里。
朦胧间赵半括感到双手按上自己肩头,转头,原来是军医,边打量着他脸色边低声问:“你现在有什反应没?”赵半括闭上眼睛感受几秒,睁开眼,看着军医期待眼神,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
军医又费力地爬到草三旁边,推推他。草三趴在那似乎睡着,但是推着推着军医脸色忽然就变,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什,下手上用力把草三翻过来。
草三身体仰面倒在地上,鼻孔、眼睛和嘴里渗出鲜血竟然已经干涸,脸上片紫黑,已经毫无生气。军医立即大骂声。
其他人都心中凛,才凑过去,就听到军医猛然哭出声,听上去撕心裂肺。赵半括也被彻底打击,再也站不住,瘫倒在地。其他人也都相继坐倒,面色十分惨然。廖国仁青着脸,默默地拿着树叶擦着草三脸,把污血块块地擦净。长毛咬紧牙关,走上前去,把军医从地上扯起来就是两耳光,小刀子上前步想阻止,赵半括伸手拉住他,摇摇头。这种情况下,绝望已经快要吞没所有人,发泄下也许会很好。
军医挨耳光后停止嚎啕,但还是下意识地抽泣着,眼神涣散,明显能看出已经崩溃。现在看来草三死虽然直接原因是过量服用有毒草药,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提出这个解毒办法。
长毛抓住他头发,像死狗样把他拖起来,鼻子几乎贴上他耳朵,喝道:“老草包,你不想草三白死话,赶紧再想办法!老子宁愿死在日本鬼子手里,也不想这窝囊地挂掉!”
军医完全没有反应,像是已经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被抓着头发摇来摇去,还是脸麻木神情。这时廖国仁终于发话:“先安葬草三,药……”顿顿,难得他露出犹豫神情,但还是很快下决心,“药就先都别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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