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心里愤怒,就越发强烈起来。
整座城,就他爹个人
孙建明挪动着身子,深吸口气,重新举起弩箭。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不走,他其实已经被冲进城戍卒给冲跑,但他又鬼使神差地回来。
城楼上小库房里,弓弩其实不少,至少样子货还是有几样,但却没人去用。
他拿把弩,就靠着墙垛子坐着。
他不知道他爹现在有没有上天,估计才死没多久,应该还没来得及上天去保佑自己。
这些年,类似消息很少,甚至都快基本没有,他爹眉头,却又锁得更厉害。
他笑着问他爹这不是好事儿?
他爹却叹口气,说:
以前,虽然镇北侯府直在打胜仗,但这至少证明蛮族还敢叫唤,还敢龇牙,还敢试探;
这些年,战事基本听不到,证明,蛮族已经被收拾得服帖。
想到这里,
孙建明嘴角露出抹笑容,
他直觉得他爹糊涂,人老,就认死理,就犯倔!
但事实证明,他爹是对,
燕人,
代所有武将励志偶像,在枢密院里站不到半年,就因为涉嫌谋反,被灭九族。
主办这件案子,就是当朝首辅韩相公。
大乾武人好不容易升腾起来那点希望,就被掐灭,而且还被浇上盆冰凉凉水。
他爹每每晚上喝酒喝多,都会边抹泪边怀念那位刺面相公。
毕竟,他爹当初也算是跟着那位刺面相公入西南平叛。
但自己还是碰到那支燕军出城,
直娘贼,
这群燕人就三四百骑样子!
但这城里,可持械之人何止数千?
种巨大荒谬感袭上孙建明心头,
旦蛮族服帖,
燕人手就能腾出来。
孙建明歪着头,向下看眼。
下楼台阶那儿,已经有蛮兵上来。
可不是,爹,燕人不光是腾出手来,看样子,燕人像是都已经把蛮人给收服,那些穿着燕人甲胄,这他娘哪里是燕人,分明就是蛮人啊!
他娘真来!
很早以前,他爹就曾对他说过,刺面相公带他们在西南平叛时曾言:
西南土司之乱,别看势大,但终究成不什气候,大乾真正威胁,是燕人,是凭借着国之力和蛮族抗衡数百年燕人!
因此,他爹每年都会关注燕国消息,尤其是北封郡那座侯府消息,从友人那里,从朝廷那里,从商队那里。
前些年,经常传来镇北侯府对蛮族用兵又打赢哪个部落,又灭哪个部落消息,他爹愁眉不展。
所以,孙建明很踏实,他觉得自己不是什有大本事人,既然没能力去修改规则,那就去适应规则;
他结交很多文人,也拜访过很多文官,尽心尽力地以个武将身份,去营造自己文气。
但他爹成功地坑他,本来只能算是木讷不善交际溜须拍马老父亲,临老这几年,脑子似乎也出现些问题。
怼文官,怼武将,文官们发财,武将们喝兵血,这大乾百年来,自有自文武默契。
他爹两边起得罪,路被贬谪,害得自己因为有这个爹,也是仕途受挫,没办法,这年代,讲究个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脑子有病,这儿子大概率脑瓜子也不大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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