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郑凡还有些纳闷地伸手指指自己脸,道:
“杜鹃姐,觉得吧,最近表现机会够多,应该多把机会让给其他袍泽,这样以后大家也能更好地相处,老是个人吃独食,这不好。”
尼玛,老子白天才刚把皇帝亲儿子打成魏公公干儿子,
你现在让老子进京进宫面圣?
你们这卸磨杀驴都不带隔夜?
“杜鹃姐说笑,卑职对侯爷,只有难以言表钦佩。”
“听出来,这句不是马屁。”
“那是。”
“侯爷有令。”
郑凡愣下,随即单膝跪下,
杜鹃声音自郑凡身后响起。
郑凡咳嗽声,道:
“没想什。”
“自今夜之后,京中怕是没人再去谈论你废掉三皇子事。”
呵,为阻止上头条靖南侯也够拼。
自己做个富家翁,每天四娘陪着,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经历这些东西,也不用看见这些东西,不是怕,只是觉得烦,再加点恶心。
但这似乎也不是自己能选择,若自己真踏踏实实地选择当个普通人,自己大概已经死在那座民夫营里,任凭蛮族骑兵践踏过自己尸体,然后镇北军铁骑,再来碾上遍。
侥幸点儿话,明早来找食吃荒漠野狼,兴许还能捡到块属于自己稍微完整点肉块。
瞎子,你说肉食者吃是人肉,但你意思,仅仅是他们吃底层人肉时,毫不眨眼;
妈,现在他们吃自家人头,也他娘是吃得津津有味。
郑凡坐在小溪边,手里拿着把先前从酒桌那里抓来大把瓜子,边嗑边对着腥红溪水吐着果皮。
在发现婷姐儿还活着之后,郑守备心情忽然舒服多,先前抑郁茫然脑子发热毛病,也似乎好许多。
就是连耳畔边,靖南军甲士对着尸体个个地补刀声,都没那刺耳。
是适应?
哦不,大概是麻木。
“侯爷让你去,你就去,靖南军里,无人敢质疑侯爷军令。”
杜鹃话语显得有些冰冷。
到底是密谍司女探子出身,哪怕刚刚入门做别人家媳妇
“末将听令!”
“命郑守备今夜回京入宫面圣。”
“啊?”
“替本侯转告圣上:头,已经开好。”
“末将遵命!”
“是啊。”
明日之后,靖南侯自灭满门事,会迅速传遍京城,乃至传遍大燕,甚至传遍整个东方四国。
“侯爷很不容易。”杜鹃说道。
“但侯爷不需要可怜。”郑凡说道。
“呵呵,看来,还是你们男人更懂男人。”
尽管理性上郑凡也清楚,靖南侯说出那句“大燕门阀之覆,自田家始”,这句话,是多有魄力,甚至是带着种为国为m;主动开天辟地勇气。
但说真,郑凡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这种地步。
若真定要做成那样,那这日子过得,得多没意思,图什?
图对大燕热爱以及对姬性皇族忠诚?
“在想什呢?”
这真是个足够草蛋世界,
郑守备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当初没决定从虎头城里出来搞事情,现在大家继续留在虎头城里:
阿铭酿酿酒,樊力砍砍柴;
瞎子算算卦,薛三说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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