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那就多摸摸。”
忽然间,
远处传来轰鸣之声。
伍长惊得坐起,因为是着甲而眠,所以掀开毯子后就直接拿起刀。
将甲胄拿过来,
用布条,继续擦拭甲胄。
其实下战场回来后,已经擦拭过,但这会儿,他还想再擦擦。
伍长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装作被他惊醒样子,道:
“干嘛呢,还不睡。”
他接下来所过这每天,其实都是赚。
而且,
冉岷侧过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伍长,
不仅仅是自己命不值钱,
伍长命也不值钱,
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安静,也需要以自己方式去消化。
冉岷以前见过匠人打铁,他感觉这战场,就是座极大熔炉,能将切有没,都熔炼掉,只剩下最为纯粹摊。
到底是精铁还是渣滓,
那当然是精铁,
因为渣滓就直接丢到地上,没人去在意。
冉岷顿顿,
又道:
“但很快,就该知道。”
……
野人大军,在黎明之际,兵分三路从望江上游,开始渡江!
冉岷摇摇头,
很平静地道:
“和咱们没关系。”
“你……”
冉岷继续低头擦拭着甲胄,
战争夜晚,注定是漫长。
平日里,当你累,上床睡觉,睡眠好,眼睛闭再睁,夜就过去,天就亮,这时间过得,是真没什感觉。
但在战场上,很少有那种真正心大到可以睡踏实人,就算是经年老兵,别看他睡得那般安稳还打着呼呢,但实际上,他可是还睁着半只眼哩!
冉岷也睡不着,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是兴奋。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人生,委实过于渺小,而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波澜壮阔。
帐篷外,也传来阵阵呼喝声,显然,远处动静惊动整个营寨。
“呼……”
冉岷对着甲胄哈口气,继续擦拭着他。
伍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骂道:
“都啥时候,还不着甲随等待校尉大人应唤!”
“再擦擦。”
冉岷抚摸着甲胄胸口位置处凹坑,这甲,确实是好甲,否则白天从城墙上楚人射下来这箭,就足以要自己命。
“瞧你那劲儿,呵呵。”
“舍不得,得多摸摸。”冉岷说道。
伍长叹口气,
外头,这多帐篷里躺着兄弟,
大家命,
其实都不值钱。
睡不着,
冉岷坐起身,
冉岷不清楚明日攻城是否还要继续,玉盘城,像是座天堑,矗立在那里。
强行攻打,很难很难,天知道得填进去多少条人命。
冉岷没觉得委屈,也没觉得惶恐,
他并不觉得自己命值多少钱,
自他在衙门堂口上杀猴三儿起,
滚滚马蹄之势,宛若惊雷,敲碎夜幕所残留
忽然笑笑,
道:
“你说,穿上这甲,是不是就是镇北军或者靖南军?”
“你这话是什意思?”
“不知道。”
伍长也没睡着,鼻息有点重,应该是在哭。
黑黢黢帐篷里,倒也算是种上好遮掩。
死去俩人,比自己更早就在伍长手下,是起从燕京出来禁军出身。
冉岷没去安慰,
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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