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国如烹小鲜,烈火烹油固然爽利红火,但柴尽火熄时,才能真正看清楚这满地狼藉。
大乾要是,国运恒久,而非是不惜切北伐它燕国就此烟消云散,燕国那位皇帝,他是赌习惯,不赌,就没机会翻盘,但你可以问问他,若是他有选,会愿意去赌?
世间事儿烦忧嚷嚷,千奇百怪,其实,都看自己屁股下坐着,是木墩儿还是红木亦或者是……龙椅。
就是这龙椅,也有它讲究不是,几成银
很难说孰优孰劣,总之,都自成气象。
“姚师。”
“官家,臣在。”
“天朗这个小子,朕很喜欢,但朕担心过刚易折,年轻人,火气上来,可能就真什都不管不顾。正席还没开,他要是因吃凉菜给吃坏肚子,可太划不来。”
“官家,臣上次从晋地回来时,和钟文道起喝过酒,天朗这孩子也在,这孩子,看似年轻却其实并不莽撞。
说话是姚子詹,他身白衣,坐在官家身旁,手里拿着个酒杯。
可以说,此时这座暖房里,可是聚集大乾书画两道真正气运,甚至说是整个东方文脉泰半在此都毫不为过。
官家点点头,往嘴里丢颗果子,慢慢地咀嚼着。
其他图,
有画春日,有画炎夏,也有画秋落,唯有他,要画就画那凛冬上京气象。
乾国,
上京,
暖房;
乾人喜好奢靡,追逐高雅,身为乾国官家,自是此道魁首,年里,可能也就在春耕前下下地做做样子,教导百姓春耕重要性,其余时候,基本不沾什烟火气息。
当年战争,燕人曾肆虐过上京,但如今,上京城内,依旧是歌照唱,舞照跳,你可以说是乾人好伤疤忘疼,但这其实也是乾国地大物博人口稠密体现。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天朗曾对臣言,说大乾军队畏燕如虎,盖因自百年前太宗皇帝北伐始,前两年燕军南下,大乾军队凡是野战,基本触即溃,只敢据城而守。
兵甲可以修,城池可以造,战马可以养,士卒可以招,但唯独这份心里武勇之气,不靠场接着场胜利是拿不回来。”
“听起来,也确实有些道理。”
“少年锐气,却也是大乾如今所需。”
“锐气,锐气啊。”赵官家伸手拿起杯果酿,喝口,道:“他是前线将军,自是想着摧城拔寨,取敌将首级,但朕是官家,想是他已经创出不小名头,让燕人也吃几次亏,要是他折,对大乾边军武勇可谓是盆冷水。
上京之繁华,寒冬都无法遮盖。
这是他想要喧嚣,也是他想要气象。
每个人豪迈不同,
燕皇喜欢站在城上,挥手间,金戈铁马;
他赵官家,喜欢是暖阁中央,抬望眼,皆是文华。
家大业大,禁得起造。
暖房内,官家穿着敞着道袍,手里抓着把干果,看着前方画师正在作画。
画卷很长很宽,执笔,是乾国当代画圣徐方颜,在其左右两侧,也是画道名家,左边,是江南名手顾竹彤,右侧,乃是宫中画师孔明洲。
就是旁边研磨调料,在外头,也是响当当人物。
“官家,等到明春,这幅《冬至踏雪图》就能告成,此作,必可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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