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郑凡只能装作没听懂样子。
你甚至没办法去劝说,也没理由去劝慰;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
如果你在那个位置,
可能你最想做,就是赶紧死解脱。
他已经自灭满门,
如果自己再反复,
那先前被自己亲自下令屠戮亲族,他们死,又有什意义?
这是条注定没有后路不归路,当你走上去时,就下不来。
听瞎子说过,那夜,侯爷去看天天。
凯旋至盛乐城,
庆功时,
收到妻子亡故消息,
侯爷夜白头。
那次,
如果不是见过白天靖南侯和田家人相处情况,外人可能会觉得大燕南侯和家里关系并不亲厚。
但郑凡是可以看出来,田家或许有田家毛病,但田家人,对田无镜,是真好,靖南侯,也是真很喜欢和享受这种家氛围。
不在乎东西,
毁也就毁;
这世间,最大折磨,无外乎就是让你亲手毁掉你所在乎美好。
“回伯爷话,王爷早先率军进郢都,卑职换队出来时,王爷……王爷还没出来,现在,现在王爷应该出城吧。”
郑凡不作其他言语,策马向前。
郢都大火,时半会儿是烧不完,甚至烧个几天都很正常,越是靠近城墙,从那
这时,
两路骑士包抄过来,他们是靖南军外围哨骑。
不过,误会并没有发生,首先是郑凡带着这些亲卫身上甲胄,明显是燕军制式,再者,打前儿个校尉直接认出平野伯。
“参见平野伯!”
“见过伯爷!”
呼……”
郑伯爷长舒口气。
眼眶,有些泛红,越是靠近郢都范围,那空气里弥漫着烟霾就越是呛眼。
但自家人在这里,郑伯爷也没兴趣去找个理由说是被烟熏。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要去隐藏自己情绪,去遮掩自己失态,这日子,未免也太没意思点。
但郑凡真心不希望老田死,
他已经习惯那道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句话,郑凡从未跟别人说过。
他不喜欢行礼,不喜欢下跪,对别人下跪,是为以后不会下跪;
但每次向老田行礼时,心里,真是点抵触都没有。
父子相见,可能也就那次。
瞎子说,田无镜不见自己儿子,除那些猜测林林总总理由外,其实,最大理由大概就是,身为人父后,他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起誓,这面黑龙旗帜,得直在你手上。”
太多太多,极为明显铺垫;
旗,早就不知道立多少杆。
侯爷口中第次说出“靖难”两个字。
但他偏偏又不能反,不能真去反,有些事,甚至不能查,不敢去查。
为大燕,
为大业,
为理想,
那句:
无镜请叔祖登天。
像是拿刀子,亲自将自己心,条条,还要讲究整齐和对称地割下来。
再之后,
就是杜鹃死。
“见过伯爷!”
郑凡深吸口气,问道:
“王爷人在哪里?”
那名校尉脸上露出些许焦虑之色,
道:
“其实,很早很早,就有这种预感。”
四年前,
田宅,
靖南侯对众正在吃饭亲卫下令:
“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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