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又不可能有真正万世之法,
日月更替,四季流转,
到头来,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皇帝伸手,搭在王爷肩膀上,
“咱哥俩这代,先图个诸夏统,剩下,后辈们自己玩儿去。”
这些标户,拥护你儿子继任你王位,是他们撑着你儿子在王位上坐稳,又怎可能再削他们肉?
到头来,
又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喽。”
郑凡沉默。
很多时候,作为这个世上外来者,总是有种……清高。
因为当时大燕,朝堂、地方,乃至军中,唯不受门阀桎梏,只有镇北军。
都知道大燕想要彻底干趴蛮族,想要统诸夏,需要集权,可问题是,集谁权?
用他们刀,来割他们自己肉?
变法革新为何难?
谁又能坐在椅子上同时,再将椅子翻个个儿呢?
“你是真懂。”
“呵呵呵。”皇帝满足地笑。
郑凡开口道:“时之法,以适应时之势,势如水,水无常形,法亦无常形。”
皇帝点点头,道:“知道你意思,变法革新,是吧?”
不等王爷再开口,
种种
现如今,雪原暂时是不成气候,日后再将楚国打崩后,旦四方没有再可以威胁你强敌,你这个标户制马上就会自糜烂掉。
现如今这些燕人、晋人、楚人、野人、蛮人,他们能忠诚于你,跟随着你南征北战,悍不畏死,可旦承平下去,他们下代,
必然会沦为只知道啃食这铁庄稼废物!
而后,
成为你王府……沉重负担。”
这是皇帝在剖析自己心迹;
这些话,在信里,不适合说,只有当面讲出,才能显真诚。
毕竟,这也是种约定。
忌惮与反忌惮,
朝廷和地方,
总觉得自己看透切,也高于切,但实则,每个时代里,都会有那些人,他们目光,可以穿透时代局限,看得更高和更远。
就比如,姬老六。
皇帝吃口肉,从皇后手里接过帕子,擦擦嘴:
“所以,想明白这些,就什都放下。
老子又不能长生不老,
就比如这晋东之局,
要是哪天,咱俩真做成。
你姓郑还在,以你姓郑威望,倒是有可能在最后再改改,变变;
你儿子呢?
你儿子能变?
皇帝拍把大腿,
道;
“但问题就又来,父皇马踏门阀,用是镇北军,率军是李梁亭,镇北军乃北封郡与荒漠之军,李家虽然度被称为当年大燕门阀之最,但你都清楚,李家,其实不算门阀。
也正因为有这支镇北军,马踏门阀才能成为可能。
靖南王为何要自灭满门,为何马踏门阀之举父皇不以靖南军为先?
郑凡又喝口酒,平西王府军事制度,是自己和瞎子共同从八旗制那里改过来,也确实适合当下晋东环境与局面。
姬老六预言,其实很准确,因为在另个时空里,满清入关后,曾经人数虽少但战力卓著八旗铁骑没多久就腐化成群遛鸟斗蛐蛐废物,与此同时,清廷每年都得为他们负担极重财政包袱。
皇帝看着郑凡,
问道;
“你觉得说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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