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侠马上撒开手,将身后车上坐着姚师颠得个踉跄。
“弟子拜见师父。”
剑圣微微点头。
陈大侠又对那车上女子拜,道:“弟子拜见师娘。”
车上妇人也是对其含蓄
陈大侠这辈子,于家国大事上亦是如此,他倒是比姚子詹更豁得出去,可次次又都没能找到可以豁出去机会。
大燕摄政王灭乾之战,他陈大侠抱之以赴死之心死守阳门关,到头来守个寂寞。
姚师:“大侠,你可曾想过当年在尹城外,你若是剑真刺死那姓郑,是否如今之格局就会大不样。”
陈大侠摇摇头,道:“从未想过。”
紧接着,
人活世,有些光彩有些酒味,可世人及后人,观之读之赏之,难呼当浮大白。
可偏偏这掺水之酒可卖得长久,可偏偏似这等之人往往能老而不死。
时至今日大限将至,品自己这辈子,莫说狗嫌不嫌,自个儿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陈大侠看着姚师,笑笑,道:“也样。”
乾国亡国后,姚子詹以亡国降臣之身,赴燕京为官;
“再去打壶。”
“别别别,不必,不必,挺好,挺对味。”
“哦?”
“这酒啊,就好比人生样。听闻,晋东酒乃当世第烈,更引用于军中,为伤卒所用,天下酒中饕餮莫不为之趋之若鹜。
然此酒伤及脾胃,于饮酒者飘飘欲仙在前,体身受创于后。
“酒。”
“好嘞。”
跛脚男子,将壶刚从前头酒家打来酒,递给坐在板车上白发老翁。
老翁急不可耐地拔出塞子,
喝口,
陈大侠重新抓住车把手,拉着车前行,继续道:“他这辈子生死线次数实在是太多,多到多个不多,少个不少。
再者,是不希望他死。”
姚师又喝口酒,
摇摇头,道:“其实你直活得最明白。”
恰好这时,前方出现身着白衣之男子,牵手身边女子,也是样女子坐板车上,男子拉车。
姚子詹当年曾言燕国先帝愿以万铁骑换文圣入燕,此等笑语终于成真,而入燕之后姚子詹于人生最后十余载光阴间作诗词无数,可谓高产至极。
其诗词中有缅怀故国江南江北之风貌,有神思权贵黔首之习俗,有古往今来之悲风,更有为大燕朝歌功颂德之佳篇;
这个老头儿才华横溢辈子,也荒唐恣意辈子,临之人生最后之岁月,到底是干件人事儿。
李寻道身死之前曾对他说,后世人要说记得这大乾,还得从姚师诗词之中才能寻起。
所以他姚子詹不忌讳为燕人鹰犬走狗之骂名,为是多写点诗多作点词,以此慰藉某些他在乎之人在天之灵,以及再为他这生中再添点酒味儿。
此等酒好比快意恩仇,言之壮烈,行之壮烈,性之壮烈,壮烈之后,如言官受杖,将军赴死,德女殉节;
其行也匆匆,其终也匆匆。
此之烈酒人生。
又有种酒,酒中掺水,有酒味而味又不足,饮之皱眉而不舍弃;
恰如你芸芸众生,生死之壮烈与等遥不可及,穷凶之极恶亦为不足。
发出声“啊”,
砸吧砸吧嘴,
道:
“水,兑得有点多。”
跛脚男子看着老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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