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很难熬,空气湿度非常高,而且潮热,但保持体温依然重要,所以满身汗腻枪匠睡得很不舒服,断断续续醒好几次。
在迷懵之中,他做个梦,那是小时候,爷爷带着他起打猎,在白雪皑皑山坡上,他们像两块岩石般匍匐着,纹丝不动,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刹那。纵然全身裹着厚厚袄子,但他稚嫩双手依然,bao露在冰冷空气当中。
爷爷从不让枪匠戴手套,即便这孩子手被冻得像个小冰疙瘩,那细小手指在扣动扳机时仿佛都会断掉,但固执老罗尔没有妥协过次。因为扣动扳机时,赤手感觉和戴着手套是不同,这就是他理由。他总是对枪匠说:“查尔斯,这世界上没有‘第二枪’这种事,就像人生无法来第二回。”这句话是老人总挂在嘴边口头禅。
时近黄昏,无线电电力耗尽,求救信号停止。此刻摆在枪匠面前路有两条,留在原地等救援或是自行走出雨林。
如果这场坠机事故并不是帝国阴谋,那不出二十个小时,他失踪定会被察觉,应该会有人来寻找这架突然失去联络飞机,这种情况下选择等待无疑比较明智;可如果这本就是场人为制造出来事故,那此举恐怕就没有意义。
虽然以枪匠能力来讲,在这沼泽地里要活下去并不算太困难,就算是十天半拉月他都能坚持,但他实在不想在件不能确定结果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
最终他还是决定自行寻找出路,因为枪匠觉得依靠自己能力完全可以脱险,这和等待救援结果其实是致,多花点儿时间和精力而已。再者说,要是真有救援也就罢,万等个礼拜都没人来找,或者是等两三天之后等来几个收尸杀手,那岂不是作茧自缚?
他下定决心,便开始做各种能够帮助自己在丛林间长期行进所需要准备,将厚布和安全带缝制成简易背包,剩余安全带则连结成长绳备用,飞机上氧气面罩改造下便成蓄水袋,用残油和火花塞制作点火装置可以用上很长段时间。
枪匠计划是朝西走,或者说,朝着日落方向,因为他分不太清东南西北……
他预定每天日出就起,趁着清晨抓紧赶路,就算此地磁场紊乱,但只要太阳照常升起,至少他能确定自己始终是朝着同个方向前进而不是在绕圈子。等到中午时,太阳到头顶,他就停下,找个地方起火做饭,稍作休息,下午就去打猎,提前准备好第二天口粮,完成这些后,回到生火地方,从这个点重新开始赶路,直到太阳完全下山。
待他计划和准备都已完成,天色也已漆黑。
雨林中总是持续着种让人压抑安静,但又不间断地会有细小琐碎声音传来,那影影绰绰树木中,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古怪响动,那可能是鸟鸣叫声、蛇嘶嘶声、虫子鼓噪声或者是只蟾蜍之类玩意儿在呼吸,当然,也可能是食物链中两个位置相近物种正在互相吞噬。
下午在救援信号没断时,枪匠也没闲着,他估计今晚很可能要在此过夜,因此就用椅套做个睡袋,以防止睡觉时被些寻找热源动物给占便宜。为明天起早赶路,他穿上件救生衣,钻进睡袋便草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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