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明这种绵延久远连续性,最主要原因就在于地理条件,它与人类其他伟大文明相隔绝程度可谓举世无双。地中海将美索不达米亚、埃及、希腊和罗马连接在起,印度洋使印度能与中东、非洲和东南亚相互影响。但中国,在有史以来大部分时间里,四面直被山脉、沙漠和辽阔太平洋所隔断。现在看来,这种隔绝,恐怕就是把双刃剑。
人们只要想做,没有什做不到。——利昂·巴蒂斯塔·阿尔贝蒂
这个故事开始时候,是中世纪后期,既然如此,就有必要交代下那时世界究竟是什样。
总体而言,十四世纪人类世界可以划分为三个部分:基督教世界、穆斯林世界、儒家世界。
如果那个时代有位外星人在月亮上观看地球,他对穆斯林世界第印象定会比对基督教世界印象深刻得多。他会看到块非常辽阔版图,并且其疆域还在不断进行着扩张。
最早穆斯林是阿拉伯半岛上在宗教领袖穆罕默德领导下第次团结起来阿拉伯人。很多读者可能不太解穆罕默德,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就是另个版本耶稣。他认为自己已经接受神感召,去警告人们“末日审判”终将来临,忠实之人可上天堂,邪恶惩罚则是下地狱。他要求信徒们履行定仪式,即伊斯兰教“五功”(包括每日祈祷、施舍、斋戒和去麦加朝圣等)。这些仪式和《古兰经》规训合在起,不但提供种宗教信仰,而且提供种社会法规和政治体系。信徒们感到他们彼此都是有共同使命兄弟,这有助于团结当时还很涣散阿拉伯民族。
公园632年穆罕默德去世后,阿拉伯人冲出半岛,并迅速扩张到中东拜占庭帝国和萨桑王朝。然后向东直扩张到中国,向西方穿过北非,进入西班牙。到750年穆斯林扩张第阶段结束时,世界上已经出现个从比利牛斯山脉到印度、从摩洛哥到中国庞大穆斯林帝国。750至1500年间,穆斯林又进行第二阶段扩张。在这时期,他们向西进入中欧,向北穿入中亚,向东突入印度和东南亚,向南深入非洲内地;穆斯林世界领土又扩大整整倍,其面积远远超过欧亚大陆西端基督教世界和东端儒家世界。
那个时期,以领土而言,阿拉伯人才是最有资格称自己疆域为“天下”群人,当然,也不知道他们语言中有没有“天下”之类词汇。
说到天下,再来说说儒家世界吧。儒家世界并不是指中国,而是整个东亚,中国是统治者,其外围朝鲜和日本算是附属。
儒家世界是个以农业为基础,具有内向型社会。所以变化速度非常缓慢,且局限在从较早时代承袭下来基本结构内。另方面,儒家世界有点与其他两个世界大为不同,那就是统性。
类似奥斯曼帝国境内各种巴尔干基督教团体那种令人费解少数派集团、类似莫卧儿帝国境内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之间宗教不和,在中国是不存在。中国这种内聚性,并非是当时才有种新现象;它从数千年前中国文明早期阶段起就存在,并直持续下来。中国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未曾中断过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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