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乱麻,加之这些麻线都是秋后在水坑中沤过,结实程度甚至要超过皮革,它们固定不动还好办些,可是眼下哪有这等如愿好事?——扎哈摇晃卸掉皮五身子里半气力,而匕首又是在湍急水浪里挥舞……眼见着扎哈浑浑噩噩地正跌向烟袋链中心礁石区,突然觉得浑身软沓沓,如同被抽掉筋骨。与此同时,脑袋也有种充血般眩晕……而扎哈,扎哈居然在这工夫突然颠离江面!
这意外仅仅发生在瞬间,以至于反应过来后,裹着麻网挂子扎哈已然大头朝下扎入哨口!们三人股脑儿被这冲劲掀进水里,浪花劈头盖脸地掴过来,几个来回就被打蒙,嘴里也被恶狠狠地塞满冷水。皮五毕竟曾是木帮中人,虽说瘸条腿,但他还是先薅住扎哈,接着晃晃荡荡地凫水凑到处礁石旁稳下来,他拼命对和杜少谦吼叫道:“先!先抓……住石头!抓住!”
随波逐流靠上处礁石后,再看杜少谦已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他只是忽上忽下地乱舞着手臂,嘴里断断续续地喊:“不懂水性!不懂水性!”
皮五见状只好将剡木桨端抛向杜少谦,杜少谦这才凭借它起起伏伏靠上就近礁石上,接着大口大口地吐着满腔江水。
天色愈加昏沉,闪电频繁地撕裂着滚滚铅云,闷雷就响彻在们头顶上。随着雨水没时没晌地鱼贯而落,越发觉得自己体力也正在消耗殆尽。这哨口烟袋链水底似乎有种强大吸力,拼命地扯拽着裤脚。起初还能感觉些涌动小沙石打在上头疼痛,只是仅仅过去小会儿,它们就有些麻木。
皮五短暂喘息片刻,突然盯着刚刚扎哈颠离水面道:“杜科长,邱明,刚才你们谁看清扎哈是怎飞起来?明明已经快要斩断那麻网挂子,可是怎会……”
皮五说到这里,连忙扬起脑袋试图观察那处水域,然而浪花穿崩实在太过凶猛,它们不可遏制地往两只眼睛里楔,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大团蓬勃泡沫在缓缓顺流而下。他们两人也看到,皮五气喘吁吁地说句:“那团东西是啥玩意儿,咋瞅着有些不对劲!”
皮五话提醒。猛然记起陈婆昨晚说起过,在这哨口烟袋链曾经出没过水怪毛毛撑,还说它最初从水里钻出来时就会带着泡沫——这个念头让心被紧紧揪下,难道,难道今天真是事有凑巧被们碰到这怪东西?想到陈婆讲述毛毛撑时恐惧表情,肠子都悔青,恨不能掏出来在这滔天巨浪里好好洗洗。——杜少谦!杜少谦!你说你自己意孤行也就算,可是明明连水性都不懂却死乞白赖非要登上江心岛,这不是作茧自缚是什?!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那毛毛撑真来袭,就凭着们两个半人根本无力回天,不禁狠狠地闭上眼睛。说两句掏心窝子话,那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思量太多琐碎事: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做毛主席好战士,却从来还没能亲眼见过他老人家伟岸身影;想到停在跃进旅馆门口那车木材怎办,东坎子防洪工程会不会因为而抹黑;甚至不怕你们笑话,还想起娘捏过十八个褶薄皮儿白面饺子……这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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