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生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紧闭嘴巴里牙齿叮叮当当作响,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半个字眼来。
胡建设见状凶狠地薅起徐海生衣领,语气里充斥着声嘶力竭:“老徐,你他娘!你他娘告诉,这些不是真!”
徐海生拼命地躲着胡建设喷着火星子目光,偏下脸使劲地往脖子里缩:“老胡,……什都不知道!真……什都不知道!”
陈婆冷不丁讥笑两声,仿佛隐入暗夜之中狸猫。她说:“老徐,看来你还真格不肯罢休哪!那还是让老太太给大伙儿抖搂抖搂吧!杜科长,难道你真以为老徐是欠姓张那畜生赌债,才不敢把他和李光明行踪告诉公安人员吗?那些赌债真就值得老徐去搭上两条无辜人命?你就不怀疑这样代价……有些太大吗?”
杜少谦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徐、胡二人身旁。他强硬
深不见底!深不见底!
陈婆言下之意,显然是在暗示这件事也跟胡建设有所瓜葛!!
众人目光唰地转,“扑啦啦”堆在胡建设满是横肉脸颊之上。看到那上面皮肉在微微抖动,扭动,仿佛正在忍受着烤灼。
“不错!这件事儿……确……实干咧!”良久之后胡建设才张开嘴巴,言语之间那份趾高气扬早已荡然无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哩!要不是为那个天生又傻又苶孩子二嘎,又怎会去挖死人肝脏?况且,这些人咋说都是保家卫国志愿军战士!早就知道这干总有天会遭天打雷劈,他娘也真章儿地遭报应,二嘎这根独苗儿,最后……最后还是给大哼哼剔得毛儿都不剩下撮!”
“你实在应该遭天打雷劈!”陈婆咄咄逼人地接茬儿道,“可是你报应不该降到二嘎这孩子头上。老太太今儿个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其实,你胡家香火本来是不用断。”
——胡二嘎本不应该死?!
陈婆此言出口,心中顿时铺满惊诧:当晚众人夜宿跃进旅馆之时,李光明讲述苇塘枯井里大哼哼时,曾经明明白白地说起过,胡二嘎和他爹胡建设样胆大包天,非要看看那大哼哼是个什玩意儿,结果这才被剔成把冒着热气儿骨头抛上井来,为此胡建设还用炸药去炸过枯井……李光明说这些话时候,杜少谦和老崔也都在场。可是,陈婆这话里话外,怎听都像是另有所指,难道这其中又藏着些什隐情不成?于是赶紧追问道:“陈婆,你这话究竟什意思?”
陈婆没有理会,却把脸偏向杜少谦方向:“什意思?是说,二嘎这孩子死压根儿就不是个意外,而是有妄人从中动手脚。只怕……只怕这事儿老胡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哪!老太太还可以告诉你们:杀那孩子真正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张树海和李光明那两个畜生!”
陈婆话音稍落,胡建设便如同头发疯狮子般猛然蹿起身来,直撞得整张圆桌“嘡嘡”乱响。他把脸拧成鞋拔子状,胸口起伏不定,盯着陈婆呼呼直喘地叫嚷道:“胡咧咧啥玩意儿呢!这……陈婆,这是真?他们……这两个畜生为啥要对付二嘎?”
陈婆不置可否:“真不真那得问老徐呀!他可是啥都知道,难道就从来没跟你提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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