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人把钢琴装好调音,留下电话离开。杜淮霖看着那架崭新Steinway,手指轻轻敲几个音。
琴音清越,更显得这间屋子空旷寂寥。
他把琴盖合上,走进奚微卧室。
桌面上原本摆放几本书不见,还有那套《冰与火之歌》。他打开衣柜,大部分衣服还挂在原处,像在等候主人挑换样。
可杜淮霖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是他亲手推开奚微,却不能后悔。
“……奚微!”
奚微走到门口时候,杜淮霖突然喊住他:“能叫声爸爸吗?”
这应该是他第次,也是最后次,可以正大光明地听奚微喊他声“爸爸”。
奚微身影停顿下,却没能如他所愿。
他只是轻声说句“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他爱奚微。正因为他爱,才不能拉着他路堕入这无尽深渊之中。
奚微淡淡地笑。有他这句“是”就足够,足够他熬过这段注定难逃劫别离时光。
他点点头说:“如果这是你希望……好,答应你。”
奚微答应。他就知道,奚微是那骄傲要强孩子,这才像他。旦决定,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杜淮霖却并没有松口气感觉。他仿佛听得见心点点死去声音,奇异地伴随着痛苦欣慰。
运屈服。
如果这是他命运,那他知道该怎做。
妥协与低头不是最终目,向命运屈服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终目标只有个:不想被命运打败,就要变得强大。
而唯独时间,可以滋养和见证这份强大。
从这个节点,到下个节点,这期间如果说有什是自己能为他做,那就是为他变成更好人。
他在床边坐下,想起之前无数个夜晚,奚微伏在桌前
天还亮着,可杜淮霖却觉得周遭暗下来。可怕安静点滴侵蚀他麻木神经,许久,突然阵门铃声将他惊醒。
他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门口——
“杜先生家吗?们是雅韵琴行,您之前订购琴到,来给您送货。”
……他差点忘,是他要送给奚微礼物,架钢琴。他直记得,奚微跟他提起小时候那架玩具钢琴,眼神里遗憾和闪而逝向往。
他想给奚微个惊喜,直没跟他说。如今礼物到,他却再没告诉他机会。
奚微没再说什,平静地走进他卧室,整理东西。杜淮霖坐在客厅,耳畔传来开关衣柜,书本摞进纸箱声音,有条不紊。
不会儿,奚微出来。他扔拎着那只破旧蛇皮袋,就像他来时那样,善始善终。
奚微把口袋放在门口,到厨房去找个垃圾袋,蹲在茶几旁,把空酒瓶扫进去,又把烟灰缸倒。他边收拾边用平淡地语气说:“你不年轻,少抽点烟少喝点酒,照顾好自己。”
“……会,你也是。”
奚微收拾好垃圾,起身,站会儿,说:“那走。”
如果不能成为株木棉,那他就不配同他站在起。
奚微沉静下来。
“想最后再问你个问题。”奚微说,“不管你对什感情……你都是爱,对吗?”
杜淮霖沉默许久,却没犹豫:“是。”
他可以劝奚微离开自己,却不能再次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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