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建国
抬头，正看到苏晏穿着掐腰小礼服，言笑晏晏地走进来。
讲道理其实苏晏身边还并肩走着个苏文怡。
两人身量、脸型、发色都相似，远看宛如同条生产线上走下来
；穿同品牌同系不同款小礼服，同样戴着松绿石领花袖扣。文怡衣服设计更新，颜色更跳，配饰也更繁复花哨；苏晏则副好爸爸路线走到底架势，切都用庄重内敛基本款。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文怡比较抢眼。
但情人视线大家懂。
——虽然文怡方面也妄图做类似尝试，但厉建国私下里除
和某人相关时间之外根本是个苦行僧，实在没有什
称得上是“个人偏好”：只要最简单米饭和水煮蔬菜就能过活，分不清各种花区别，这几年索性连每年衣服都是那个人按季节挑好连配饰起打包送到家里来。向东直接问他，回答也是“
是去见你对象，人来就好，其他都随意”，只得作罢。
当天向东最先到场——翘周五下午篮球队训练——提早小时确认布置、厨房、音乐、侍者、酒……各种细节。
厉建国提早十分钟到。
正赶上儿子在休息室里换正装。他便自己走进去。
看看布置，又浏览菜单。总觉得这风格内容微妙熟。心想原来苏晏喜欢东西这流行吗？
都是怨憎会、求不得、爱离别时有感而发。
看似坚如磐石父亲居然也有这样“缝隙”——向东觉得很有趣。
并且很快发现，父亲日常情绪波动虽然不大，但并不是没有，而且都和那个人有关。
比如最近，两个人明显是闹矛盾。
父亲气压很低。失眠偏头痛。还经常教育他做事要抓重点。不是原则性问题别纠结。以及为人要坦诚，心口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事情更不能乱做。等等其他。
厉建国同志目光死死地黏在苏晏身上，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今天这现
正想着，儿子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他便忙忙地赶过来，把在家里和他说过话又说次。
什那孩子比较怕生不是不礼貌啦。什你不要看他个子小他很能打啦。什就算不满意不要当面说回去再告诉啦。
厉建国故意做严肃状，看儿子隔会儿就擦下手心，那张和自己七八分像脸上露出无比认真又紧张表情，仿佛也被感染些年轻气息，顿时心情愉悦，觉得有趣极。
但这愉悦很快就烟消云散：
侍者通知主宾到场。
向东想让他见见文怡，方面是计划在爷爷和母亲知道并且发难之前，团结切可团结力量；另方面也是想让他换换脑子，看看自己这些年把儿子教育得算挺好——向东总觉得，看自己对待感情这认真父亲是会高兴。
时间定在平安夜当晚。
地点在本市最高旋转餐厅。文怡喜欢吃那里小甜点。听说他父亲也喜欢。
包场。
在文怡建议下全场都用苏晏偏爱青绿色，点缀苏晏最喜欢洋桔梗，浅绿、白、淡紫、妍紫，清丽文雅——鲜切花，当天从昆明空运过来。约城内最好室内弦乐四重奏，请在本城度假米其林厨师长当外援。曲单和菜单都反复通过文怡确认苏晏喜好，俨然卯足劲头讨好未来fatherinlaw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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